林白,在當今的女作家中,林白也許是最直接插入女性意識深處的人,她把女性的經驗推到極端,從來沒有人(至少是很少有人)把女性的隱秘世界揭示得如此徹底,如此複雜微妙,如此不可思議。林白的敘述語言極富彈性,隨意且充滿銳氣,奔放而優雅從容,就像冰上舞蹈一樣令人眩目。其代表作有--《一個人的戰爭》、《迴廊之椅》、《瓶中之水》、《同心愛者不能分手》。
林白的全部作品集
《婦女閒聊錄》作者是林白。我對自己說,《婦女閒聊錄》是我所有作品中最樸素、最具現實感、最口語、與人世的痛癢最有關聯,並且也最有趣味的一部作品,它有著另一種文學倫理和另一種小說觀。這樣想著,心裡是妥帖的,只是覺得好。如果它沒有達到我所認為的那樣,我仍覺得是好的。它使我溫暖。多年來我把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內心黑暗陰冷,充滿焦慮和不安,對他人強烈不信任。我和世界之間的通道就這樣被我關閉了。許多年來,我只熱愛紙上的生活,對許多東西視而不見。對我而言,寫作就是一切,世界是不存在的。
《同心愛者不能分手》作者是林白。這是一部蘇聯電影的片名,一個名叫阿爾費羅娃的女演員主演,我在報上看到了她的照片,這使我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女人,我不知道為什麼一下想到了她,其實她跟阿爾費羅娃毫無共同之處,多年來我已經有把她忘記了,但我還是一下就想起了她。那時候在沙街暗黃色的木樓和土灰色的磚房前,像開花似的出現的這個女人,她的臉像她身上穿的月白色綢衣一樣白,閃亮的黑綢陽傘左一閃右一閃,妖冶而動人,那個月白色綢衣的女人在陽傘下只露出小半的臉,下巴像一瓣豐滿的玉蘭花。
《萬物花開》作者是林白。在看守所瘤子一直沒發作,但我知道它們在我的腦袋裡。從前我不太看得見它們,因為它們不飛出來,現在它們一飛就飛出來了。在稻草和尿騷混合的氣味裡,它們飛出我的腦袋,停留在灰暗的空氣中,它們的形狀跟醫院裡的片子相同,看起來,像一朵五瓣的灰色花朵。就這樣,我看見自己光屁股站著,面對牆壁。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大概是要挨一頓暴打,這樣的事情我聽說過。但是他們沒有打。他們讓我自己把褲子脫了,面對牆壁站著,雙手扶牆。我感到屁股一片冰涼。已經熄了燈,牆頭透進一點月光,號子裡看上去灰濛濛的,灰中帶黑...
《一個人的戰爭》作者是林白。林白的《一個人的戰爭》中女性軀體與慾望的寫作引起爆炸性的轟動和極具震撼力的效果。她在藝術上的卓越的勇氣,她的奇妙的女性語言生成方式,她所表現出來的女人對性的另一種不為人知更不能為人所道的隱秘經驗。從對性感及其性感區域的精確描摹,來闡述一個女性成長過程中的自我意識。這肯定是一本最獨特的《一個人的戰爭》,最精美、最完整、最讓人感嘆。願一切與此書有緣分的人與它相遇。
《致一九七五》作者是林白。往昔生活的追憶與重構內心狂想與日常生活互相滲透。耳邊灌滿一九七五年遙遠的風聲。有時候覺得,只有經過回憶才能使生活獲得靈魂。同時還覺得,沒有狂想的生活不值一過。
《玻璃蟲》作者是林白。蛛蛛,雙聲疊韻,把嘴唇嘟起來,舌頭懸空,輕輕吐氣,一個電影蟲子立即誕生在空氣中。林蛛蛛,這個名字使我心花怒放,雖然聽起來它有點傻頭傻腦,沒心沒肺,但我無比喜歡它。我愛它就像愛我自己。我改名,是因為李管說我的本名像交際花。李管和我關係純潔,他是我眾多的關係純潔的男友之一,除此之外,他還是當年我們省文壇的第一才子,因此當他說我的名字像一個交際花的名字時,我覺得天就要塌下來了。
《貓的激情時代》作者是林白。林白的作品除《林白文集》外,還有長篇紀實作品《枕黃記》和大量散文隨筆作品。部分作品被譯為英文、日文等多種文字在國外出版。本書收入林白小說18篇,散文7篇。林白中短篇小說的數量並不大,可以說除去《一個人的戰爭》第5部長篇外,她的中短篇小說代表作差不多都盡收斛中。
《瓶中之水》作者是林白。二帕是我虛構的一個女人,多年來我常常期待著與她不期而遇。她頭髮上的閃光、衣服上的皺褶從陌生的人流中分離出來,如同一種怪誕的羽毛飄在空中,我在人走室空的辦公桌前總要看到它們。二帕幼年時常用一種刨花水梳頭,她頭髮上的閃光就由那種木質的氣味構成的。二帕蹲在潮溼的天井裡,她木鞋的鞋跟出奇的高,凹凸不平,不像是一雙大人的手做出的鞋,鞋板上用某種尖利的東西刻了一朵花的圖案,刻痕滯澀,有的地方極深,有的地方卻平淺,只能看到一道若有若無的劃痕,甚至可以看成是用指甲刮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