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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六年沉澱,所有人都褪去了稚嫩與青澀,曾經的金髮少年重新歸來,攜一身仇恨,孤注一擲,堵上所有的尊嚴與驕傲。時間沖淡了愛情的傷痛,卻泯滅不了恨的餘韻。
這些年,朱韻一直在安靜的生活中默默等待,等他一聲令下,她便會為他赴湯蹈火,披荊斬棘;望他於一園荒草,燈一盞長明。
原來那些曾經閃亮的日子,早已深埋心中,固若金湯。憑時光如何流轉,任風雨如何肆虐,命運的繩索早已將國王與騎士緊緊相牽。
“只要他在,她就有無限勇氣,他不在,她便不堪一擊。”
“許輝,許諾的許,光輝的輝。”
“你呢?”
“白璐。”
“哦。一行白鷺上青天啊?”
白璐笑笑。
璐與鷺,她與他就像是這一字之差。
開端並不完美。
初遇時,他孤獨、桀驁、逃避所有,彷彿在與整個世界為敵。
她沉靜、嬌小、戴著眼鏡,細細的眉,整個人都淡淡的。
她與所有主動靠近他的女孩子不同,她沉默冷淡得彷彿不存在,卻又處處都有著她的痕跡。
白璐算計每一個靠近的步驟,精妙地把握著節奏。不冷不熱。彷彿影子。
她說:“你明知道自己不一樣。”
許輝冷笑了一聲,身體輕動,慢慢坐直了。臉上的冷笑還沒散去。
他不在意地說:“怎麼不一樣,我有兩個腦袋?”
白璐的聲音落在許輝微垂的睫毛之上。
“你明知道別人那麼容易就會喜歡上你。”
許輝怔住了。
“一個好的運動員,他的能量必然是向上的。他一定積極,一定樂觀,一定堅韌不屈。就算身處低谷,他也帶著力量。你看著他,就像看著太陽。”
她心裡的他,始終代表著陽光和汗水,以及熾熱的賽道,無論是初遇時一身黑金色的陽光,還是轉十項全能時紅色的拼搏,他始終熠熠發光,光而不耀,惹人心醉。
他心裡的她,是他的未來,他的動力,他想要成為她的驕傲,獨佔她的寵愛。那一天輕捷的身影縱深飛躍,贏得她的讚賞。他摘下她的墨鏡,被她的眉眼吸引,過目不忘。又是一個盛夏,熟悉的夏風吹過A大每個角落,也送來他的呼喚,她疑惑回頭,一個清爽的身影扒在鐵柵欄上衝她招手,他來赴他一年前的約——
“我已經看清你的長相了,等我到那後就去田徑隊找你!”
他橫衝直撞,勇敢無畏,校園樹蔭下的那個偷吻,終於悄悄蔓進了她的心……一切幸福來得剛好,愛情悄然而至,賽道閃著榮光。
“如果人臨死前真有走馬燈這個環節,她大概會是我這輩子見的最後一人。”
從青澀的校園時代裡一抹明亮的金,到廝殺的職場中那化不開的黑,李峋就像荒蕪之地的一株野草,受到再大的挫折依然固執地生長。
如果說朱韻從前的生活一直維持著表面的順風順水,平靜安和,那李峋的出現則打破了這一切。他是她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冒險。
在外人眼裡李峋囂張而輕蔑,只有朱韻懂得他心中那片自留地,自願成為孤獨的國王的守護神,窮其一生,奉獻溫柔。她始終同他站在一起,一起奮進,一起痛苦,一起深陷泥潭,或者開疆擴土。
和她的初戀一樣,他的名字也叫阿南。
那一趟貴州之行,唯一能稱得上意義的,就那一個。
只有他一個。
當初偶爾的一次停留,成芸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直到幾個月後,她在那條追逐的道路上順暢地喊出他的名字。
這個從風雨橋追來的男人,要帶她遠離這死水一般的生活,讓她重新發現世間的樂趣。
是他說——
“我來找你,我帶你回去,你跟我走才是結局。”
袁飛飛為了葬自己的養父,便把自己賣給了鐵匠張平。
別人當丫鬟都是勤勤懇懇去做工,而袁飛飛去張平家卻把張平家搞得雞飛狗跳,最後還被張平送進書院裝成男孩子去讀書。
袁飛飛在張平家沒心沒肺地從小童長成了漂亮的少女,卻發現自己對張平這個“老爺”有了“非分之想”。
於是這兩個人糾糾纏纏地耗了這麼多年,張平想,這輩子不管怎麼樣,能等到這個小丫頭,便是此生無憾。
我曾擁有一段時光
在那段時光裡
我能用我貧瘠的詞語描繪出每一分每一秒
我能用我枯竭的心靈記住所有的細節
但這段時光很短暫
就像一個故事剛剛有了開篇就戛然而止
我花費了很多時間嘗試著開啟新的故事
但沒有成功
我開始恐懼那種只能用“很多年過去了”來形容的生命
就算再索然無味的故事也要有一個結局
現在我很欣慰
因為這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終於完整了
何麗真覺得,再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兢兢業業的活,所以遇見了不公,更多時候她都選擇逆來順受,祈求安穩的生活。
直到遇見萬昆,那幾乎是她的反面。可能正因如此,他們能夠把彼此的生命填滿,拼湊成完整的圓形。
從那個抽菸的剪影開始,再是那廉價的白襯衫,那深刻的目光,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都是晦澀難言的沉默意象,在何麗真心裡平地起驚雷。
而對萬昆來講,世人眼裡懦弱可欺的何麗真,卻有著救贖生命的驚人力量。那回眸間不是全然視若草芥,彷彿還藏著淡淡探究,淺淺在意的一眼,無需姿態也足夠成就一場驚鴻。
小春坐在屋子裡,想著剛剛大師兄說的話。
過了一會,屋外走進來一個人,光著一雙大腳,頭髮亂蓬蓬的,滿身沾的全是泥。
他垂著頭,眼睛上纏著厚厚的布條。
小春往下一瞄,看見他那隻粗糙的大手裡攥著一根小小的野花,那花零散得就剩三個瓣了。
可他還是攥得很仔細。
小春沒出聲,他不知道她在哪,就直勾地對著書架發呆。小春撇了撇嘴,嗤笑一聲。
“你個傻子,這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