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搖擺,但師父的雙腳像似黏在繩子上,隨之上下起伏,卻始終站在上面。
我一咬牙,整個人豁了出去,側著身子猛地跳到了繩子上。
意料之中地沒站穩,瞬息之間一頭栽到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屁股開花。
“哎喲!師父!這功夫是不是太有難度了。。您看能先換個簡單的開始教嗎?”我揉著屁股,痛的幾乎落淚。
“天下間就沒有簡單的功夫。上來,繼續。”師父冷冷地道。
她可真是鐵石心腸啊。
整整半宿,就逼著我不停地爬樹走繩索,也不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難道危險會出現在樹上還是繩子上嗎?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輕飄飄地從繩子上躍下,衣袍瀟灑,若是身著白裳的話,該是仿若謫仙。可惜她是一身肅穆的黑衣銀面,在我眼裡,倒像凶神下凡。
她收了繩子,從袖中掏出一物,彎腰塞進我靴中,“你師孃本不希望我把此刃送你,但既然我已開過口,便是一言。。。更何況,你確實是適合它的。只是此刃你師孃素來看得極重,以後可不能隨便出言不遜了。”說完,她便忽然踏雪無痕般翻上牆頭,極快地離開了。
我都沒來得及問上一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呢。。。
我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忽然希望越晚見越好。
“歸殿下,您為何坐在地上?身體好些了嗎?”
這時,楊忠走到庭院口,望著我灰頭土臉的模樣,詫異地問道。
終於換我抽著唇角,有氣無力地回答他,“好多了,看天快亮了,這不想活動一下筋骨麼。”
說完,怕他不信,我就地便舒張了兩下手臂。
楊忠還是走上前,扶起了顯然不太能自己站起來的我,“是太后遣臣來問殿下,一會要不要同用早膳?”
我立即狂點頭,只要有吃的,管他是跟誰吃,更何況是當今天下第一美的太后娘娘一起。
我彷彿忘卻了點身上的疼痛,極快地衝進房洗了把臉,便隨楊忠去了。
一個晚上的體力透支,讓我極想吃肉。
整個腦海裡都是各種飛禽走獸在盤中美味地等待著我。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清粥小菜,兩碟腐乳。
望著桌上清淡到極致的早點,我呆愣了許久,直到冷太后抬眸喚我時,我才匆匆舉筷扒了兩口淡而無味的白粥。
“歸兒,看你精神欠佳,身子還不舒服嗎?”她擔憂地望著我。
我心中欲哭無淚,好想告訴她,我只是想吃肉。。。
好吧,也是我天真了,聽聞冷太后素來信佛,又怎會在佛門裡開葷呢。
“沒事了娘娘,我已經好多了!”我強顏歡笑。
“回宮後,還是得讓御醫好好看看。”
“不用不用!我身子骨硬,自己打理打理,就差不多痊癒拉!”我立即搖頭,忙轉移話題,“娘娘,怎麼不見泠妹?”
“小女孩嘛,總是貪睡。”她帶著一絲寵溺,微微笑道,“我年少的時候,也總這樣,好像怎麼都睡不醒似的。”
我一怔,不禁想到昨日聽到皇上口中說的那句‘她對過去的緬懷遠勝過對未來的期盼’。
雖說這皇帝真不是個東西,但他評價太后的這句話,倒是不假。
許是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說完這句話時,也失神了片刻,半晌才幽幽地道,“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有時候看著泠兒就會不自覺地開始回想著,我在她這個年紀在做什麼呢?”
“咳。”我清了清嗓子,道,“娘娘,您現在也年輕的很,是世間最美的女人。”
她身上的絕代風華,甚至不需要母儀天下的尊位來支撐,即便此刻只披素衣布裳,亦掩蓋不了傾城傾國之姿。
“佛門清靜之地,莫要說些誑語。”她輕聲斥道。
“娘娘,我沒有說謊,就算佛祖他老人家當面問我,我也是這句話。”我正色道。
“歸兒,你知道嗎?”她終是神色悵然地道,“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旁人過分稱讚我的外貌。就好像。。我有的只是那些浮於表面的皮相一樣。時間久了,好像人們也就真的忘記了,我也是有心的。”
“娘娘。。我。。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我忙站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娘娘您不僅長得美,心地也很好,是世間最好的人。。”
“歸兒,坐下罷,我不是在責怪你。”她望著我,忽目露幾分疲憊地道,“只是有時候真是由衷的覺得,美貌對於一個女子而言,不見得是件好事。。唉,這兩三天,朝中也出了很多事,皇家遇刺,親王失蹤,薛相病重,還有皇上。。。皇上他越來越不聽我的。”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在,你總算是找回來了,我這顆心,也略微安穩了一些。佛祖在上,冥冥之中還是心懷慈悲的。”
其他事我都知道,聽到薛相病重,我不禁多嘴問了句,“薛相是那位薛侍衛的父親嗎?”
她點了點頭,“今日我也會為薛大人祈福,他是國之棟樑,但願能挺過來。”
我心道,怪不得薛侍衛沒有出現,想必是在家中陪著父親罷。
35.君非君
阿木一早回到房中的時候, 榻上的人似乎還在熟睡。
她放輕了腳步,不帶一點聲音地移步至床榻, 褪去外袍和麵具,靜悄悄地從身後環住了那個溫暖的嬌軀。
“你回來了。”楚夏緹沒有轉身, 她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到你會覺得她壓根就沒睡過。
“抱歉。。是我回來晚了。。”阿木很慚愧, 微微摟緊了懷中的佳人。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 你又不是去偷情。都見到想見的人了嗎?”
阿木面露一絲尷色, 但語氣裡沒有顯露出任何波瀾,“只見了那小鬼一人, 打算教她一些基本的輕功。這孩子習武資質確實挺差的, 除了練練逃跑功夫,其他刀槍棍棒怕是都行不通了。”
“哦。”楚夏緹似乎不是很感興趣。
兩人明明是極親密的姿勢,可阿木明顯感到氣氛十分僵冷。
“小緹。。聽說薛大哥病了。。你我想法子去見見他罷。”她只好提一些別的事與她講。
“嗯。”她又只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