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樓的李姨等聽完秦懷的要求之後,頗為疑惑的看了一眼他。
秦總想要進兒子的房間怎麼不自己開?
雖然滿腹疑問,但看著秦懷的表情,李姨還是沒敢說出來,直接幫忙把小少爺的門打開了。
“秦子晉!”秦懷開門進去,滿是怒意,“讓你開門你沒聽到嗎?”
秦懷的話迴盪在房間裡,他掃視一番後,卻發現他發洩怒氣的物件正躺在床上睡著。秦懷的怒氣立刻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縱使他再生氣,卻也沒辦法硬生生的把這個他沒怎麼關注過的兒子從睡夢中叫醒。
他看了一眼葉子晉,滿臉陰沉的開門出去了。
葉子晉抬了抬眼皮,發現屋裡已經沒人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這個便宜爹實在是……難以言喻……,根本配不上葉媽媽。
今天公司的事情比較多,葉珊下班的時候便已經不早了,再加上處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事,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剛到家,葉珊就看到秦懷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一臉陰沉。
葉珊沒想搭理他,換了鞋就往樓上走。
“子晉恢復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秦懷出聲,火藥味兒極濃。
葉珊有點詫異,“誰告訴你的?”
光看葉珊的表情,秦懷便知道此事是真的,有些發怒,“如果不是胡豔今天過來告你的狀,我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葉珊,你搞清楚,我是秦子晉的父親!你不單把我進出子晉房間的許可權清除了,連子晉恢復這麼重要的事都瞞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珊嗤笑,“你也知道你是小晉的父親啊。”
“我剛才嚇了一跳,還以為你良心發現多關注了一下小晉,倒是沒想到卻是別人告訴你的。”頓了一下,葉珊搖搖頭,“也對,你自己發現不了才正常。”
秦懷的臉色有些難看,想要反駁葉珊,卻發現葉珊說的都是事實,頓時語塞。
“首先呢,我必須給你澄清一點。”葉珊笑了,“你在子晉房間的進出許可權不是我清除的。”
秦懷帶著怒氣就頂了回去,“那能是誰?”
“你根本就沒錄入過。”葉珊的聲音有些發冷,“三年前給小晉換房間的時候,我專門找過你,讓你錄入許可權。但是你說什麼?”
秦懷愣住,他沒錄入過?
葉珊繼續說,“你說你沒空,正在忙,等有時間再說。”
秦懷心裡有些沒底,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提醒了你四五次,但你每次說的話都一樣。”葉珊冷笑一聲,“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問我為什麼清了你的許可權?你不覺得可笑嗎?”
“秦懷,三年了……”葉珊看了秦懷一眼,話並沒有說完,轉身上樓。
秦懷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三年多沒進過子晉的房間了嗎?
秦懷整個人摔在沙發裡,頹喪的捂住了臉。
過了不知多久,樓上突然有些響動。
秦懷抬頭看去,發現葉珊正牽著子晉下樓,兩人穿的十分整齊,而葉珊的手邊還拉著一個行李箱。
一種莫名的恐慌席捲了秦懷的心臟。
“你這是要去哪兒?”
葉珊將目光對上秦懷,微笑。
“回家。”
第11章 耳光與葉家父母
秦懷心裡一緊,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這裡不就是你家嗎?你還想去哪裡?”
葉珊的嘴角嘲諷的勾了勾,牽著葉子晉往樓下走。
雖然問了出來,秦懷實際上卻也是明白葉珊到底要去哪裡,只是他打心眼裡不願意承認罷了。葉珊要搬離這個家的舉動,讓秦懷對自己的生活有種逐漸失控的憤怒和不安。
“都已經不是孩子了,你做事也成熟一些,別一鬧脾氣就做離家出走這套。”秦懷擋在了葉珊身前,語氣冷硬,裡面卻摻雜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示弱,“把東西放回去,子晉也剛恢復,需要靜養。”
葉珊嗤笑,“秦懷,自以為是也要有個限度。”
秦懷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閃開”葉珊冷道,“別擋路。”
“葉珊,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就拿子晉的開玩笑。”秦懷沒有動,皺眉道,“他剛剛恢復,需要穩定治療。”
葉珊冷笑,將行李放下。
秦懷緊繃的心總算是鬆了一些。
“啪——!”
秦懷捂著自己火辣辣的左半邊臉,懵了。
“小晉痴傻的時候你人在哪裡?小晉被秦瑞推下樓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葉珊的聲音冰寒刺骨,“你護著秦瑞,護著齊雲。就你這樣,有什麼資格做小晉的父親?又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葉珊的話太過鋒利,秦懷的怒氣還沒升起來便已經全部轉化成了愧疚,他伸手去拉葉珊,“姍姍……我……”
葉珊將行李重新拿了起來,目光如刀,“滾開。”
秦懷不自覺的將手鬆開,眼睜睜的看著葉珊頭也不回的帶著葉子晉走了。
“啪”,門響輕微,在秦懷的耳中卻猶如驚雷。
一瞬間,無力和恐慌將秦懷整個人都埋了起來,難以喘息。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秦懷有些恍惚。
子晉剛出生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到現在秦懷還記得自己傻笑幸福的樣子,那時候的他,哪怕抱子晉一下,整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僵到肌肉痠疼,一動不敢動。
……後來呢?
秦懷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後來,子晉被檢查出了腦域先天不足,自己心疼的無以復加,時時刻刻都在為子晉尋找著合適的治療方案,買了一個又一個的醫療儀器。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子晉卻是沒有一點起色,在別人的孩子軟軟糯糯的叫爸爸的時候,那小小的孩子卻只會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
“你這麼出色怎麼孩子就……唉……”他周圍的人沒少對他如此說,可揹著他,一個個卻都在嘲笑,嘲笑他有一個痴傻的兒子。
慢慢的,秦懷就變了。他開始憤恨為什麼自己有一個痴傻的孩子,他以那個目光呆滯的孩子為恥,覺得那是自己身上的汙點。再後來,他就開始主動漠視。
到現在……秦懷似乎覺得那孩子是一夕之間長大的,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卻記不清那孩子以前的模樣。
“秦哥,你和嫂子吵架了?”齊雲走了過來,怯怯的問道,“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讓嫂子生氣了?我、我去請嫂子回來。”
秦懷無力的擺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嫂子向來不喜歡我和瑞兒,如果是我和瑞兒在這裡讓嫂子不舒服了,那我們就搬出去。”齊雲肩膀微縮,有些可憐,“秦哥,你還是將嫂子接回來吧。”
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