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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爪都有撕裂傷,最後就是巨鳥右邊腳爪的兩個指爪也折了。

凌音撐著疲乏的身體去撿了一些相對粗直的枯樹枝,把巨鳥折了的翅膀和指爪簡單固定,又從紐扣物資箱裡拿出一塊美人蕉根莖,搗碎了敷在巨鳥指爪的撕裂傷處。

料理完這一切後,凌音算是徹底癱了。

隨意找了棵樹幹,靠坐下來,凌音想要大喘一口氣,卻又不敢,只能小口小口的吸氣。

注意到暫時還沒有適應翅膀被綁上粗樹枝的巨鳥,又要撲翅膀,凌音連忙制止。她眼下已經沒有氣力,再給巨鳥做骨折固定了……

——不許抖,忍一忍,等過兩天你適應了就不難受了。

僵著翅膀的巨鳥委屈極了。

——難受,要撲翅膀,難受,不喜歡!

凌音只能耐著性子安撫。

——不這樣綁住,你的翅膀就長不好了,翅膀長不好,以後你就再也不能飛了。你還想飛嗎?

——想……

——那就不許撲翅膀!

巨鳥終於安生了,凌音仰靠在樹幹上休息。

鼻端卻在這時又有惱人的癢意襲來。

凌音蹙著眉頭強憋,卻怎麼也憋不住。

“阿嚏!”

巨鳥和熊貓崽子都被這響亮的噴嚏聲驚著了。熊貓崽子這兩天聽多了倒沒什麼,巨鳥卻是好奇得緊,大腦袋湊到凌音跟前一個勁兒的怪叫。

凌音卻無暇理會巨鳥的好奇。

她慢慢攤開手掌,剛才她打噴嚏的時候用手掩了一下。

此刻,藉著頭頂日光,就看她的掌心裡一層晶瑩的細砂……

第18章

“呱嘎、呱嘎、呱嘎……”

——好餓,好餓,要吃的,好餓……

雙肩上各懸著幾個沉甸甸的竹筒,慢悠悠走著的凌音,老遠就聽到了巨鳥嘹亮的怪叫聲。

雖說只要凌音用上異能去聽,這怪叫聲就會自動轉化為她能夠理解的語義,可那只是轉化而並非消失,尖利的怪叫依舊在鼓譟凌音的耳膜,吵是真的吵,難聽也是真難聽。

凌音不覺輕蹙了一下眉頭,抬手掏了掏耳朵。

——嗯嗯。

緊跟在凌音腳邊的熊貓崽子,像是有些不高興的哼唧了一聲。

小傢伙好似知曉凌音近來體力不濟,也不扒著凌音的小腿讓她拖著走了,都是自己一瘸一拐的跟著。

凌音抽了抽發癢的鼻子,對昂起頭看她的熊貓崽子笑笑。

——我也覺得它好吵,但是不能趕它走。它之前救了我們,打跑了大蛇,還記得嗎?就是因為救我們,它才會受傷的,所以我們要照顧它,直到它的傷勢完全恢復。

——哼唔!

熊貓崽子垂下了頭,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聽懂。

離大榕樹越近,許是巨鳥已經看到了歸來的凌音,它叫得越發急促也越發響亮。

“呱嘎、呱嘎、呱嘎……”

——吃的,吃的,要餵食,好餓……

大榕樹前,可以看到一個簡陋卻十分巨大的窩巢,而此刻窩巢里正臥著養傷等待投餵的巨鳥。

看到越走越近的凌音,巨鳥高興地撲扇起它沒有受傷的那一側巨翅。

一陣強風裹挾著亂七八糟的枯葉樹枝,呼嘯襲來。

身小體輕的熊貓崽子直接被風吹得後滾翻一圈,趴在了地上。

凌音以手掩面,被風吹得鼻中癢意更甚了。

凌音是無奈的。

——不是和你說過不準隨便撲翅膀嗎?

巨鳥停了撲翅,卻辯解。

——這邊翅膀沒壞,可以撲。

凌音在心裡默嘆一聲,她倒是有心好好教育巨鳥一番,然而眼下她是三步一喘,形似古時那病西施,卻又比病西施更慘,畢竟人家在走了三步之後還能踏踏實實的喘氣,可她呢,連好好的喘口氣都不能也不敢。

隨便動了一下,通身就疲憊得厲害。教育熊孩子雛鳥什麼的,她是有心無力了。

解下肩上的竹筒,將裡面剛採的山稔子、羊奶果盡數倒在巨鳥的窩前。

總共六個竹筒,都是裝得滿滿的,倒出來的野果堆得高高的。

巨鳥一見這麼多的野果便不叫也不鬧騰了,埋頭高興的咕咕吃了起來。

凌音瞧它吃得香,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沒再打擾巨鳥吃食,凌音抽身提上熊貓崽子徑直朝榕樹的氣根林裡走去。

說來,一開始巨鳥跟著凌音來到這裡的時候,它也試著要往裡面走。

只可惜巨鳥的體型實在太大,哪怕它把翅膀完全收攏起來,也進不來這密密匝匝的氣根林。

為此,熊孩子脾氣的巨鳥還生了好大的氣,用翅膀扇斷了外圈好些氣根。

也正是因為前日裡巨鳥鬧了這麼一遭,再加上它身為掠食者自帶的氣勢以及雜食的食性,大榕樹上原本的鳥類住客們被嚇得直接就飛跑了大半。

凌音抬眼看著榕樹成簇的樹葉,陽光從樹葉斑駁的縫隙絲絲縷縷的投下來。

雖說是挺對不住那些有家不能回的鳥兒們,可是吧,它們飛走了之後,凌音這耳根子也確實清淨了不少。

回到大榕樹的主幹前,凌音沒有進樹洞休息,而是直接靠著大榕樹的主幹坐下。

“阿嚏!”

憋了許久的噴嚏,終究還是爆發了。

打了噴嚏的凌音沒有絲毫暢快感,只餘頭昏腦漲。

定了定神,然後緩緩攤開打噴嚏時虛掩在口鼻前的手掌。

果然又見一層薄薄的晶瑩。

凌音盯著這層晶瑩研究半晌,又是看又是拿手指頭去碾。

這晶瑩看起來仿若細細的鹽粒,卻遇水也不會消融,用手指碾過,指腹的觸感是粗糲的,就像是打磨得極細的沙子或者石子。

凌音起初還當這東西是風颳進鼻子裡的泥沙,可現在看來,顯然是她誤會了風。

一個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才會打個噴嚏就打出一鼻子的沙石來?

凌音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結合她時不時就抽痛一陣的胸口,凌音倒是有個大膽的猜想。

莫非她的胸肺正在石化?

但這怎麼可能呢?

凌音並未把這個無稽的猜想當真,畢竟她一個大活人,就算精力不濟,眼下也是能跑能跳。

石化?

開什麼玩笑!

靠在大榕樹粗糙的主幹上,凌音靜靜地憋著氣。

在她腦袋的正上方,可以看到自上而下整整齊齊的八條劃痕。

其中位於最下方的那條劃痕,看起來還很新鮮,像是剛劃上去不久。

凌音吊起眼皮,看了那八條劃痕一眼。

八條劃痕都是她親手用摺疊短刀劃上去的,每天一條,到今天剛好八條。

也就是說,凌音被投放到這顆荒星上已經有八天了。

捂著又開始抽痛的胸口,凌音緩緩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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