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說著,眼睛都紅了。
父母疑惑地看了眼寂緋緋,顯然是有些相信寂白的話了,因為寂緋緋的確回來得比較晚,而且寂白自小溫厚老實,從不說謊。
“緋緋,怎麼回事啊?”
“妹妹說的是實話嗎?”
寂緋緋耐著性子解釋:“爸媽,我相信妹妹她是害怕懲罰才這樣說的。唉,誰讓我是姐姐呢,我沒有照顧好她,是我的不對,你們懲罰我好了。”
寂白摸出了手機,點開了相簿,裡面有一張照片,是寂緋緋站在賽車前,寂白順手拍下來了。
“姐,你還讓我給你拍了照呢。”
寂緋緋臉色驟變,一陣紅一陣白,她難以置信地望向寂白。
過去那個總是犯傻被她算計的小白兔,怎麼會有這般心機,竟還偷拍了她的照片!
寂明志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徹底火了:“寂緋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您聽我解釋!”
陶嘉芝也急切地說:“你怎麼能把妹妹單獨留下來呢!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媽媽,我沒有!”
“剛剛你一個人回來,我就懷疑了,白白從小到大什麼性子我是知道的,她從來不會撒謊,更不會和那些壞男生有來往。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明白,緋緋,你心裡在想什麼了,為什麼你要傷害妹妹?”
“媽媽,難道你是這樣想我的嗎?”寂緋緋眼圈通紅,淚珠子“刷”地一下掉了出來:“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還...還不是因為...因為...”
寂緋緋故作悲傷地掩面哭泣:“因為我嫉妒妹妹,你們那樣疼愛她,這讓我覺得難過,我害怕你們會不要我,我生了病,你們生下妹妹就不要我了,嗚嗚嗚。”
眼淚是寂緋緋的終極武器,只要每次捱罵的時候,哭一哭,裝裝可憐,父母一定會心軟,所有事情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不其然,陶嘉芝的態度已經鬆動了:“緋緋啊,你怎麼會這樣想呢,爸爸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
“真的嗎?”
“對啊,爸爸媽媽最疼你了。”
這時,寂白恰如其分地開口道:“姐姐,父母生下我,難道不是為了給你治病嗎,你早就知道這一點,又何必說這樣誅心的話。”
寂緋緋眼神凌厲地剜了寂白一眼。
寂明志聽到寂白這樣說,愧疚感更是溢於言表:“白白,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和緋緋都是我們的孩子,沒有誰更重要,你們都重要。”
這樣的話,上一世他們也講過,卻只是為了安撫寂白,聽聽便罷,寂白已經不會當真了。
寂明志嚴厲地對寂緋緋道:“做錯了事,哭有什麼用,快跟妹妹道歉,然後去琴房呆三個小時再出來!”
“爸!”
“道歉!”
寂緋緋咬牙切齒地看著寂白,非常不甘心地說了“對不起”三個字,然後噔噔噔地上樓,進琴房,用力關上了門。
陶嘉芝說:“這緋緋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寂明志神情複雜地看向寂白:“白白,真是委屈你了。”
寂白搖了搖頭,也起身回了房間。
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以寂緋緋慘淡收場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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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新高中每週五的下午最後兩節課是大掃除日,不參與大掃除的同學都會提前離開,寂白也不例外,她匆匆忙忙收拾了書包,騎上腳踏車,朝著學校後山湖畔飛奔而去。
她穿著寬大的藍白校服,勉強遮住手上的手銬,這手銬是情趣的樣式,還帶著粉粉的絨毛。
寂白也是醉了。
每次抬手的時候,她袖子裡都會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引得殷夏夏不住地看她。
無論如何,寂白必須找謝隨解開手銬了。
學校後山湖畔一片荒蕪,野草叢生,人跡罕至,是學校裡不良少年們經常聚集抽菸的地方。
今天有風,半人高的草籠隨風飄擺著,謝隨散了他的那幫兄弟,一個人蹲在湖畔,嘴裡叼著根草芥,平靜地凝望著湖畔。
其實好幾次都想要離開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約她來有什麼意思...…
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身體裡那股…發了瘋想見她的慾望。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一塊石子驀然飛了過來,落在湖畔,冰涼的水花濺了他一身。
謝隨回頭,看到幾個打扮非常殺馬特的男孩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飛機頭男孩身邊倚靠的…正是昨日酒吧裡討好謝隨吃了悶虧的女孩。
“謝哥,怎麼落單了?”飛機頭男孩率先開口了:“你那幾個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兄弟呢?”
謝隨吐掉了嘴裡的草芥,稍稍活動了一下右手筋骨,不想和他們廢話:“有事說事。”
“你昨天欺負我女人,這事怎麼算啊。”
謝隨睨了那女孩一眼,淡淡道:“你他媽自己頭頂一片綠,幹老子屁事。”
女孩立刻哭哭啼啼地辯解:“不是的,超哥,是他調戲我。”
謝隨咧嘴:“老子眼睛不瞎,就你這樣的,看不上。”
“你他媽說什麼呢!嘴巴放乾淨點!”
謝隨囂張跋扈慣了,對誰都沒什麼好脾氣,幾個男孩平日裡沒膽子惹他,此刻見他是一個人,也沒帶怕的。
“要打架速度點,老子今天還有事。”
殺馬特男孩一哄而上,朝他撲了過去。
他們打架沒有章法,大鍋亂燉式,只會用蠻力,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謝隨截然不同,他給人打//黑拳的,身手練過,一等一的好手,分分鐘邊撂倒了周圍幾人。
殺馬特男孩被他揍得嗷嗷叫,飛機頭身邊的幾個男孩見勢不妙,紛紛從包裡摸出了刀子,朝著謝隨跑過來。
明晃晃的刀子帶著鋒銳的光芒,謝隨隻身肉搏,也知道應該避其鋒芒,因此連連後退,閃身躲過了幾刀。
少年們下手沒有輕重,都是往肚子上劃,一不小心就是要腸穿肚爛的。
這時,謝隨聽到了最不想聽見的腳踏車鈴鐺聲。
謝隨回頭,只見女孩穿著寬大的藍白校服,手裡推著腳踏車,站在步道邊,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嘴唇都在哆嗦。
嚇壞了。
謝隨是亡命之徒,哪怕幾次於死亡邊緣擦過他都沒有一刻感覺害怕,但現在,看著女孩那般惶恐的神情,他居然有點怕了。
冷鋒般的刀子,手臂沾染的鮮血,還有喪失理智的暴戾...
這一切,足以嚇退任何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女孩。
謝隨趁著躲避的間隙,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砸到寂白腳邊,聲嘶力竭地喊了聲:“看什麼,滾啊!”
寂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重新騎上腳踏車,歪歪斜斜地騎著跑掉了。
謝隨鬆了一口氣,也開始亡命奔逃。
身後的男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