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的實情,我們也先調查清楚。”
兩位處長迅速把注意力轉回電腦螢幕,表情凝重,那份關於寧非語的身份資訊,茲事體大。
“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陳煥喃喃得,“誰派遣的NA-B-001?整個亞太包括北美大區,原先都是楚總統轄和調派,從未出過問題。寧非語這個年輕人,他怎麼竟然還活著。”
在他們的情報分析中,一直認定小寧早已遇害,“寧非語”應當是冒名頂替的一名敵方間諜。
然而這學生真的就是寧非語,自始至終都沒有冒牌貨。誰派遣了他,最終又殘酷“清除”了他?
……
地中海人質劫案暫告一個段落,主犯尼奧揚科夫斯基因為在國際A級通緝犯名單上在列,這傢伙和被抓獲的從犯(包括山獅)都被巴黎總部的縱隊收繳押解,將來或上庭訊問,或判刑懲處,後續都不歸他們六處管轄了。
裴組長率隊的A組和B組,原本就是協助解救中國籍重要人質。這種事絕不能甘於人後,尤其不能讓人質發生不幸,絕不讓犯罪分子得逞,或者以人質對我方敲詐要挾。
來犯必誅,就是要彰顯我大國風範與六處的威名。
至於後續,外交上來回扯皮的麻煩事,就不歸他們MCIA6處理了。比如,弗吉尼亞方面認為實驗室掌管金鑰的Dr. Yang,與中方過從甚秘,懷疑有更多利益牽扯,缺乏中立科學家的立場。
而其他國家質疑弗吉尼亞實驗室暗中研製危險的生化試劑,以和平的名義,行危害和平之事,這從根本上就不符合諸國簽署的反生化武器擴散國際條約嘛!
這種事就涉及大國之間更深層面的博弈,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中立無國界立場,農村的鄰里還要整天互相提防著,誰家偷了水,誰家宅基地過界了,更何況國界之上。Dr. Yang這次是被MCIA6的人馬即刻帶回燕城,在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放人。雙方都心存戒備的,無非就是存在戰略威懾的生化試劑配方。
……
讓裴逸感到愧疚的小伊利亞,他其實很難有機會再見那孩子。小伊利亞一定是被帶去福利院中,或者專門安排領養。
將來隱姓埋名,完全忘掉這一切噩夢,都不會知道自己原先從哪裡來的,有個什麼樣的父親……
他也就有機會往香港某家醫院送了一份禮金和水果籃,替他二舅舅補償給倒黴的周公子。
他確認周公子手傷痊癒了也無大礙,不至於殘廢,就沒有親自露面慰問。
萍水相逢,最好就是江湖不見,別知道他是誰。他“辜負”過的、欺瞞過的人已經太多,心腸也慢慢就變得冷漠。
再說咱們章總,在西西里島當地私人醫院接受了手術,把那顆骯髒的子彈撬出來,隨後被飛機運回國休養生息。
燕城郊區山清水秀的地方,某家昂貴的私人療養院,章總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老章?哎呀~”
推門探頭進來的訪客,讓章總一看就“呃”一聲,特想別從病號床上爬起來,直接走陽臺跳下去躲了。
“我說老寶貝兒,你怎麼弄的?讓我瞧瞧你傷哪了,哎呦這讓我也怪心疼心酸的,被槍打過是什麼樣兒啊……”
杜名軍那老傢伙,七手八腳爬上病床,伸手就要掀睡衣,終於被章紹池忍無可忍扇開了:“甭動手動腳,你給我下去。”
杜名軍就從床頭被扇到床尾,懨懨地坐起:“你老小子,挨一槍都這麼結實,比我還生龍活虎,你忒麼還是吃虧捱揍捱得少——活該。”
“少廢話。”章紹池板臉裝酷,“找我有事嗎?”
杜名軍一笑:“老寶貝,沒事我就不能想想你、惦記你、來看看你?”
我勒個艹,章總橫起胳膊擋住眼……他沒回家住這療養院就是想躲開閒雜人等以“探病”之名的叨擾,杜名軍這老菊花還能找上門,躲到這兒都能遭遇性騷擾,傷口都要氣裂了。
徐綺躍,杜名軍,章紹池,他們哥兒仨,都是大院出身的子弟,異姓的拜把子弟兄,一起做生意發了財。誰想到這人能長歪了越來越難纏,這麼多年對他不離不棄念念不忘,以老菊花自己的話說:老章,你是我初戀,我的啟蒙,把我勾搭得掰彎了,你又不要我了?
護士送午餐進來。然而眼前這朵既不要臉也很不嬌羞的菊花對著他綻放,插科打諢貧個沒完,章總這一餐飯都吃不下了。
杜名軍既是念想章總的好身板,也是前一陣公司被查很慘,想要章紹池幫他牽線,向海外投資一些清白可靠的房產生意。章紹池不置可否:“等我好些,再說吧。”
杜名軍隔著被子就往下半身掐:“老傢伙你個頹喪的樣兒,那一槍不是打壞你腎了吧?”
“滾!”章紹池罵道,“還能艹得動你,不然你撅起腚眼兒試試?”
“哎你……下去!”他再次呵斥把人推開,不然這老傢伙真能當場脫褲子試試。章紹池眼神憂鬱,冷冷一笑:“呵,你知道我出海一趟碰見誰了?”
“我遇見我們家小裴了。”他自言自語似的。
“……”堂堂杜老闆一聽“裴”字就深感不妙,以前吃過太多虧,菊花頓時一緊,“不是好久沒見著人了?”
他們哥兒幾個,誰還不知章紹池從前金屋藏嬌的親密小情人啊。
而且姓裴那小子,真不是善茬……
“碰見他了,還聊了聊,還是跟我很親密要好的。”章紹池眯眼冷笑,“記得半年前徐綺躍被人暗算,打得很慘,卸掉一條胳膊,你猜誰幹的?”
我的個娘,杜名軍全身骨頭縫關節都開始疼,頓感自己那倭瓜秧子似的胳膊小腿都岌岌可危,根本禁不住兩下虐啊,沒準兒哪天走夜路就碰見裴家的煞星,慘遭對方暗算被挖器官或者卸零件!
“小裴他愛老子愛得要死要活,當初就那樣,現在還是。”章紹池講這話就是一臉濃濃的自戀,“在西西里島的酒店裡纏了我好幾宿,都不讓我下床……你說他見著你,會不會特想扇你嘴巴?”
再死賴在老章面前騷擾調情就太不明智,這要是當場被那位厲害潑辣的小美男撞見……杜名軍心裡一合計,敷衍了幾句,跟老哥們兒告辭趕緊就跑了。
章紹池瞅著杜名軍嚇成那副慫樣跑了,坐病床上“哈哈哈”大笑了一頓。
他自己按著作痛的傷處,苦中作樂,笑得豪放,暢快。原來小情人還能嚇唬人使喚。
笑容慢慢消失,小風颼颼地吹過。貴賓房裡各種醫療儀器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房間牆壁和床單的顏色卻又顯得無比清冷淒涼,唯獨少了他想要的那個妙人兒……裴逸根本不會來探望他,那沒心肝的白眼狼,不會來的。
杜名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