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用自以為厲色的聲音柔柔尖叫道:“流氓,你要做甚麼!”
耿白一根眉毛高高挑起, 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從他長大成人之後這是第一次被人叫流氓, 還他妹的是個男的。
他掏掏耳朵,無奈道:“幫你整整衣服,不用的話算了。”
青年緊緊拉住自己的衣領,柳葉眉豎起,像個趾高氣揚的貴賓犬,說:“我只能遠觀,不能褻玩,你不知道嗎!”
經常圍觀耿白不要臉的黎唯都看不下去了,雖然大白總是蔫壞焉壞的,但大都嘴上過癮,也沒真的出格過,哪至於青年一臉的羞憤。
“是你先跟蹤我們的吧。”黎唯道。
青年紅著臉爭辯,“我說了,我只能遠觀,所以才要離你們遠遠的。”
他的小臉格外白淨,看的耿白都想上手捏一下,不知道程式設計遊戲的程式猿腦子是怎麼想的,把一個臭男人編的這麼精緻。
耿白道:“誰規定只能遠觀你的?”
青年臉頰粉紅,嬌羞的說,“是周公子。”
“周公子?他也在這裡?”黎唯問。
青年失落的搖搖頭,“我沒見過他,我永遠都見不到他的。”
npc也能如此情深義重,黎唯有點感動,問,“你說的周公子全名叫什麼?萬一我們遇見他,可以幫你轉告他。”
青年軟綿綿道:“周公子全名喚做周敦頤,字茂叔,北宋道州人,世稱濂溪先生,是北宋五子之一。”
黎唯:“......”
耿白:“......”
衛衛小大人似的感嘆:“哥哥的心上人聽起來真厲害。”
耿白心道:“那可不嗎,北宋時期的古人,名流千古,能不厲害嗎,怪不得你見不著他。”
“他說他是什麼?”霍總忽然問。
“什麼?”耿白看著青年,沒明白他的意思。
黎唯衛衛和青年眨巴著眼睛,迷茫的瞅著他。
霍沛璋瀏覽著周敦頤的百度百科,問:“《愛蓮說》會背嗎?”
耿白道:“初中生必背文言文之一,怎麼了,背一段聽聽?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等等。”
他猛地扭頭,彎下腰,眯眼盯著青年,目光像鷹爪,緊緊鎖在他白皙的臉上,青年被他看得瑟縮一下,耿白伸出手,一把扯開了青年的衣衫。
“啊......”青年胸口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穿堂風從他胸膛的洞洞吹過,拂上耿白的手,這風倒是真的變成了‘穿膛’。
耿白捏著把青年的臉蛋,掰著他的臉左右看。
青年的臉被捏成小鴨子,森氣氣的嘟囔道:“你……你放手,疼。”
黎唯走上去,擔心道:“大白你做甚麼,快放開他,你弄疼他了。”
耿白松手站起來,拍拍手,說道:“你丫的是蓮花啊。”
愛蓮說,周公子,呵呵呵呵。
青年揉著發紅的臉蛋,噘嘴道:“人家是蓮藕啦。”
黎唯:“……”
耿白嗤笑,對腦袋裡的霍總道了聲謝,去把蓮藕公子的衣裳合上,說:“哎,現行了吧,我說呢,小浪蹄子,原來是蓮藕精啊。”
他大大咧咧摟住蓮藕公子纖瘦的肩膀,四下望著小鎮,隨意道了句:“這裡頭的人該不會都是你這樣的吧?”
青年眨眨眼睛,露出恬靜的笑容,不說話了。
耿白:“還真是啊!”
黎唯一頭霧水,不知道耿白和他怎麼忽然就變哥倆好了。
蓮藕公子從身上摸出一張卡片遞給他,說道:“不要忘了我。”
耿白伸手去接,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厲呵。
“放開他!”
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人朝這邊衝了過來。
蓮藕一看見他,目光微微一黯。
那人轉眼就來到他們身邊,說:“讓我來!”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這個小鎮裡的尿性,耿白看著來者身上一層一層薄紗似的衣裳,摸著下巴,說:“你不會也是個什麼精吧。”
那人的身上穿著好幾層淡紫色薄紗,不胖,臉是巴掌大,但由於一層一層的穿的太多,整個人看著就有點圓,表情很嚴峻,眉目之間泛著冷意。
他冷冷看著耿白,說:“你不就是想要卡片,我給你,你放開他。”
蓮藕瞪了那人一眼,將頭一瞥,眼底泛紅,隱約有些水漬。
來者不知何方神聖,沒說兩句話,就把蓮藕公子弄哭了。
那人抿唇,深深看了一眼蓮藕公子,隨後把目光鎖在耿白身上,“你要我的卡片嗎?”
耿白還記得小鎮裡那些會攻擊的npc,環胸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第一個求著要給我卡片的人。”
不會不懷好意,有攻擊屬性的卡片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睫毛顫了顫,清冷的移開視線,問:“你到底要不要?”
“要。”耿白走到他身旁,挑剔的斜眼瞥他 ,“給我我就要,不過你記住,如果你攻擊我的話,等下次我復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冷笑了一下,得到耿白的回答,他退後一步,望著他們,在耿白等人的注視下脫了一層紫粉色的紗衣,然後又脫了一層……又一層。
“他這是要做什麼?”黎唯小聲問,猶豫著如果出現少兒不宜的畫面,他是不是該捂住衛衛的眼睛。
那人低聲說:“要我的卡片可以,你們必須先看我跳一次舞。”
他說著,慢慢旋轉起來,身上一層一層衣衫隨風落下,空蕩的馬路上他的衣裳落下如花瓣,每一層都是漸變的淡紫色。
輕輕的抽噎聲響起來。
耿白從衣衫越來越少、身形越來越瘦的人身上移開視線,就看見身旁的黎唯和衛衛都紅著眼睛,眼裡一片水光閃爍。
“欸?”耿白挑眉,捏了把黎唯的臉,“你哭什麼?小東西,你也跟著哭。”
坐在馬路牙子上的蓮藕公子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眼睛紅了一圈,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耿白,哽咽道:“你就不覺得嗆眼睛嗎?”
耿白:“……”
他無言以對,揉了揉也有點辣的眼睛,小聲對霍沛璋道:“我知道他是什麼玩意兒了。”
霍沛璋靠在床邊,凝望著黑屏的手機,他也知道了。
玩遊戲有時候可能是真的需要人品。
小鎮的另一邊,跟在聽風就是雨身側的玩家漫無目的在路上閒逛,有不死心的試圖去敲門收集卡片,結果敲了三次,兩次都有人受到各種各樣的屋主人攻擊。
小猩猩問:“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找到通關的方法,我們還能順利渡過這一回嗎。”
聽風就是雨沒出聲,眉頭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猩猩幾乎沒得到過他的迴應,想到那個痞子卻能三番五次勾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