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暫時寄住在這裡的外人而已,你該不會是住的久了,就真把自己當成是這裡的主人了吧?”
安言是故意當著安母的面說出這番話的,他和原主的性子相差甚遠,總要在適當的時候稍微縮小一點差距。
這樣也能讓安母漸漸接受原主之前之所以會表現得那麼偏激執拗暴躁,完全都是因為安洛這個人的存在,而不是他本性如此。
仔細想想,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
除此之外,他之所以會當面對安洛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為的就是激怒對方,好引得他再次對自己下手。
之前安洛雖然對原主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甚至還殘忍地把他害死了,但原主卻沒有收集到任何證據,這一點是很傷的。
在這個世界,如果想要正大光明地懲罰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透過法律途徑。
而想要透過法律保護自己,就必須有充分的證據。
所以安言也只能從現在開始儘量多收集證據,好讓安洛受到應有的懲罰。
當然了,拋開這些不說,這番話本身也很解氣就是了。
安洛被說得臉都綠了,整個人被氣得開始不受控制地渾身顫抖,而安母的臉色也略微有些微妙。
雖然她現在已經意識到安洛的本性可能和他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有很大不同,甚至是相反的,但乍一聽到兒子說出這種話,她還是略微有點想要阻止的衝動。
這番話說得實在太直接了。
而且她畢竟是長輩,這時候總不好當著兩個孩子的面直接裝死,斟酌了一下後,安母輕咳一聲開了口:“言言還小,這又剛剛出院,你別和他計較。”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頓時讓安洛氣得眼前發黑,姨母這不是擺明了就是站在安言那邊的嗎!
安言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心裡非常欣慰,也配合地稍稍轉變了態度:“媽媽對不起,我不該因為太生氣了,就當著你的面說出這些話,但我真的很討厭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之前也不會和媽媽鬧得那麼僵,更不會差點死掉了。”
其實不是差點死掉,原主是真的被安洛害死了,只是這句話安言卻不能說出口。
看著兒子微低著頭的樣子,再想到他之前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安母心頭猛地一疼,轉頭對安洛道:“沒事的話你先回房間去吧。”
安洛心裡恨得要命,卻又不能在安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只能拼命咬著牙壓抑心底的怨恨和憤怒,匆匆點了點頭,回房間去了。
既然是安洛自己主動送出來的,安言當然要把握好機會,證據可以慢慢抓,但安母這邊的工作卻是要儘快做好的。
他抬起頭,有點忐忑地看向安母:“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的話很過分?”
身為長輩,安母是應該覺得剛剛那些話存在不對之處,並指出來的,但身為母親,她又不想兒子難過,一時間不禁有些為難。
安言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不該像剛剛那樣,但我真的太生氣了,每次安洛都是這樣,在你面前的時候,就表現得特別聽話。但背地裡,卻經常故意欺負我,挑起事端後,又在你面前裝無辜,把事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他竟然……他竟然還說媽媽根本不疼我,才會每次都站在他那邊,只訓斥我……”
“安洛真的這麼說過?”安母的注意力被瞬間轉移了過來。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安言肯定地點頭,委屈巴巴地道,“他還說就算我是媽媽的兒子又怎麼樣?媽媽明顯是對他更好的,不然也不會每次都那麼相信他了。”
聞言,安母不禁沉默了下來,雖然之前母子倆一直鬧得很不愉快,關係也越拉越遠,但安母對兒子還是瞭解的,他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而兒子沒說謊,也就意味著安洛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做過這樣的事。
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一直對安洛深信不疑,甚至還一直錯怪了自己的兒子,以為是他太不懂事,安母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
過了良久,安母終於稍稍平復情緒,歉意地看著安言道:“對不起言言,之前都是媽媽不好,才會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安言連忙搖頭:“這並不是媽媽的錯,怪我從來沒有和媽媽好好溝透過,還總是惹媽媽生氣。不過我也不想的,可是每次想到他說的那些話,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因為我真的害怕他說的是真的……”
說著說著,安言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低不可聞了。
安母的心則是越揪越緊,險些忍不住落下淚來,他伸手把安言抱在懷裡,聲音哽咽地道:“都是媽媽不好,如果媽媽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在被安母抱住的那一刻,安言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但很快調整狀態,放鬆了下來。
從他來到這裡的那一刻起,面前這個外在堅強,內心柔軟的人類女性就是自己的媽媽了。
安言修行萬年,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雙親是誰,現在突然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真摯關懷,雖然還沒完全適應,卻覺得十分暖心。
母子倆終於解開誤會,得以冰釋前嫌,安言心裡自然很高興,當下便和安母一起有說有笑地喝了晚上的營養劑。
據說這個世界除了營養劑之外,還有很多同樣可以補充人體所需營養和能量的食物,而且味道要比營養劑好多了。
只是這些食物的價格遠遠高於營養劑,以安家現在的情況,暫時就不考慮嘗試了。
喝了營養劑,又和安母閒聊了一會兒,安言正準備回房間,卻被安母欲言又止地叫住了。
“怎麼了媽媽?”安言問道。
安母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安洛今年已經二十歲了,我想讓他搬出去住,你覺得呢?”
之前不知道安洛做的那些事,安母自然沒理由這樣做,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她當然不能什麼都不做。
安母也知道如果只是讓安洛搬出去住,還不足以彌補兒子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但要讓她再多做些什麼,又有點為難。
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又一起生活了兩年,肯定是有感情的,安母就算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對,一時間也克服不了。
安言倒是沒想那麼多,安母能主動提出這個建議,他已經很滿足了,不過:“還是先不著急吧,反正高等學院也快開學了嘛。”
如果安洛直接搬出去了,那他還怎麼蒐集證據?
只是這件事安言並不打算告訴安母,倒不是不信任對方,只是怕隔牆有耳,也怕安母知情後表現出異常之處,被安洛發現。
聽安言這樣說,安母還想再勸,就聽安言繼續道:“這件事還是慢慢來吧,我怕這樣做會激怒安洛,到時候他可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