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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老師,你說瞿海映是你的情敵,可這房子裡滿是讓你自己打臉的證據啊……”遊旭坐在沙發上,飛快環視了一圈客廳。
書正站在遊旭對面,滿腦子都是他手機裡的瞿海映的照片,看上去他很疲憊,但是書正又不敢確定,因為實在是太過匆匆一瞥了。
“我就直接說了,你剛看見的不是照片,是影片,今天下午剛錄的。想看麼?不光是影片,真人也可以的。”遊旭說完,目光落到茶几上,“圍棋啊……”這三個字說得很是鬱結。
“條件呢?”書正曉得自己已經輸了,遊旭剛才拿出照片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自己沒有守住眼神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勸他開口。”遊旭摸出了手機,放到了棋盤上,“雖說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瞿海映從被帶回去還一直沒有機會睡覺休息……”
書正掐住了自己的手,已經三天了,他們居然不準瞿海映睡覺。
“我想放給你看影片,你看看他憔悴的樣子,你再決定要不要去勸他好麼?”遊旭把手機對著書正擺正,摁下了播放鍵。
憔悴得厲害的瞿海映,聲音是嘶啞的,影片裡他一面捏著筆在紙上畫棋子,一面跟對面的人介紹圍棋,“……三百六十一個棋子,黑白對壘儼然就是正邪廝殺,誰道紋秤不沙場,遍看旌旗浴血歸,說得就是這個。遊先生你來,我跟你講,咱們老祖宗留下的這個玩意兒有意思在哪兒。有意思就是這棋最講究‘保命’你知道麼?你想要贏的多,必須先要就地求活,活了你才能夠擴張勢力,策馬圈地求發展……”
書正看見的瞿海映雖然憔悴不堪,鬍鬚滿臉,但是雙眼卻神采奕奕,時不時抬頭看對方,眼神裡還帶著一絲玩兒心。
書正看著看著,輕輕笑出聲來。
遊旭簡直不明白這兩個人,伸手把影片暫停了。
書正望著影片上那個不動了的憔悴不堪的瞿海映,又笑了笑,抬頭看著遊旭說:“他已經開口了,你沒有聽懂麼?”
遊旭盯著書正,搖搖頭。瞿海映已經拒不合作到了一個讓大家頭痛的高度了,他要開口了,再拐彎抹角大家也會聽出來。
書正輕聲將瞿海映的話複述給遊旭聽:“這棋局裡誰要是不顧死活,輕舉妄動,只能是被對手鯨吞,落得兵敗身亡的下場……這句是說給你聽的。”
“書老師,你逗我。”遊旭把影片倒回去,看了一遍瞿海映說兵敗身亡那段,看瞿海映的神情和動作。三四遍後,遊旭整個人的神情變得不爽起來。
瞿海映這個老狐狸精!
書正瞧遊旭的模樣,微微地又笑了。
這一回不笑遊旭,笑得是不在眼前的瞿海映。書正覺得瞿海映當時一定在鬱悶,鬱悶這個辦案的頭頭長得這麼好看竟然是個花瓶!
☆、第五十八回
啪嗒一聲輕響,書正放下手中的白子。原本一片混亂,看不出來鹿死誰手的棋面在這樣一子放下之後,稍微清明瞭一些。
遊旭蹲到和棋盤一樣高的地方,看書正自己和自己下的棋,黑的白的,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完全不懂棋面是幾個意思。
瞿海映今天下午獨自熱絡說的那些話,遊旭聽明白了。看看書正,想想那個讓人頭痛的瞿海映,遊旭覺得他兩個還真是絕配。
“書老師,你們在一塊兒都不怎麼說話對不對?”遊旭雖然嘴巴說著話,眼睛卻是一點兒沒有立離開棋盤,試圖憑一己之力把這黑白子看出點兒門道。
遊旭的話書正聽見了,卻是沒有迴應,徑直伸手摸了一個黑子,心思又全部轉換到黑方,為黑方挖空心思,要找出一條致勝妙計。
“你們不用說話,兩個都是精明得知道別人在想什麼的角色,細細想一下,挺嚇人的。”遊旭料想書正也不會搭理自己,自問自答把話了結,伸手指著棋盤說:“書老師你給我說說,黑白兩方,現在誰贏的可能性大?”
書正搖搖頭。
遊旭接著說:“那您搖頭的意思是不想告訴我,還是你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書正這一時看準了地方,放下了黑子。
“那我想要白子贏、黑子輸,你能幫幫忙麼?”遊旭心想著就你們洋氣,會拿圍棋說事兒,這招我也是會用的。
書正看了看自己為黑子放下的子,又抬頭看看躊躇滿志的遊旭,他話裡的意思就懂了。瞿海映託話跟遊旭說不要輕舉妄動、不顧死活,遊旭聽懂了卻是不死心。書正尤其勸不來人,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看棋面,伸手拿了白子。
這之後,書正的棋下的飛快,好像黑子、白子的路數早就爛熟於胸,此刻只是將它們展示出來而已。
雖然看不懂棋路背後的深意,遊旭也不著急,耐著性子看完,約莫過了五分鐘,書正收手。看著棋盤說:“白棋贏了。”
遊旭這時候看棋面,黑子被圍的最多的就是中間那一團,有意思的是,黑子四方都被切斷,輸的很是孤立無援。
遊旭覺得這棋挺有意思,對書正說:“你看,只要有心就能做到,邪不勝正,黑也不能勝白。”
“也許吧。”書正應了遊旭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遊旭在書正的話裡聽不出什麼意味來,只希望能讓他勸開瞿海映的口,以此為突破口,層層深入,抓住陳志民這隻大老虎。
“書老師,我再給你一個電話號碼。隨時可以聯絡我。”遊旭覺得自己言盡於此,也沒什再多說的,再次留下了小紙條,“打攪了。”
書正點點頭,起身相送。再回來的時候,書正看著棋面一角上早早被白子困死的幾枚黑子,一動不動,直到眼睛溼潤起來。
瞿海映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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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先生敲門的力道有點大。
正給自己按摩肩膀的瞿海映偏頭看門口,對面的小夥子跑過去開門,花瓶先生看都沒看人家一眼,抬手讓人家走人。
砰一聲關上門,遊旭笑著對瞿海映說:“肩膀痛?”
瞿海映使勁揉揉說:“託你們的福。”
遊旭走到瞿海映身後,雙手放到瞿海映的肩膀上,力道剛剛好,給瞿海映揉了起來,“瞿區長,您是高人吶。我前腳走,您後腳就交代了。”
“經過你們的輪番教育……”瞿海映覺得遊旭的手法不錯,比書正老師好,書正老師手法糟糕就糟糕在力道太大,回回都要把自己捏得鬼哭狼嚎。
“傅行長這一攤子你扯出來,我們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