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海映對朱艾文的問話結果一點兒不擔心,朱艾文自然知道要怎麼個程度,那羅小惠卻是亂了陣腳,共同中標的另一家公司,當中做掮客的是她。三番五回讓王穎軒保住朱艾文,王穎軒安撫她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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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底第一場雨雪降下來的時候,市檢察院被政府和人大兩方施壓,劉副局長的案子乾淨利落的作結,副局長經濟問比較嚴重,十年刑期。朱艾文與另一家公司查明後認為是單位行賄,但是行賄金額未超過二十萬,不予立案。
朱艾文逃過一劫,請客吃飯感謝出事兒后王穎軒和瞿海映的多方斡旋。瞿海映答應了,當天卻是沒能去,袁阿姨做羊肉湯,王穎軒說有事兒不回家吃,瞿海映卻是乖乖去報到了。
瞿海映打電話跟王穎軒說這邊的情況,王穎軒覺得瞿海映貼心,爺倆不能一個都不回去,回傷了袁阿姨的心。瞿海映掛電話是請大大幫忙給朱艾文和羅小惠問個好。回過頭來,對上袁阿姨的目光。
袁阿姨將電磁爐開啟熬湯,笑說:“羅小惠這名字聽著怪耳熟,我見過她麼?”
瞿海映給湯鍋蓋上蓋子說:“應該沒見過。要是見了肯定有印象,人不高,挺漂亮的,嘴巴可會說了。”
“是做生意的吧?”袁阿姨指著香菜那些調料讓瞿海映往碗裡放,“待會先喝一碗湯暖暖,聽到沒?”
瞿海映點頭稱是,又回話說是做生意的。
袁阿姨聽了臉色有變,不過一兩秒笑著轉了話題說:“以前不出門不覺得,現在經常想下樓轉轉,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我準備跟你大大商量一下,搬到拉斐莊園去,畢竟是沒樓梯的。海映啊,之前你住一陣那邊,覺得怎麼樣?”
“挺好。環境也不錯,我覺得可以去,就是可惜我不住那邊了,要不然天天回來孝順您。”瞿海映眼看著湯鍋起了泡泡,捏上碗和勺,準備第一時間就來上一碗羊肉湯。
“就你嘴巴甜。”袁阿姨看他眼睛都快掉進湯鍋裡了,湯鍋一開就幫他開啟蓋子,瞿海映如願在第一時間要到了羊肉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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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身羊肉羶味回家,瞿海映挺樂呵。書正吃不來這個,自然也聞不來這個味。走到人面前,一把抱住,瞿海映笑說:“吃了羊腸,不穿衣裳。書正老師,你沒福氣吃,我讓你聞一聞,說不定也能不怕冷……來親個嘴兒!”
書正既然聞不慣,自然對這個味也是敏感的,瞿海映湊上來之後就舉的不妙,這會兒更加肯定了,想逃的很,可惜了被瞿海映先下手為強,逃命無路。
瞿海映就有恃無恐了,一定要親一口才作罷。
書正忍辱負重讓他親了,還要來,書正就要翻臉了。
眉頭皺著,嘴抿得死緊,一句話不說瞪著瞿海映。
瞿海映看他那個樣子了,終於決定放過他。跑去洗漱乾淨,進房間之前自己還仔細聞聞有沒有味道,心想著要是有味道,書正估計要抱著枕頭去睡客房,根本不和自己呆。
推門進去,書正一臉防備的盯著自己。
瞿海映笑著爬上床,“別給我臉色看,來來來,讓你檢查,好好聞聞,聞了安心。”說著撲住書正,一個勁個問他還有味道嗎?
書正皺皺鼻子搖搖頭,瞿海映手腳並用把書正箍進自己懷裡,抱著扭了好幾下說:“書正老師,我今天很高興。”
其實,書正覺得他這一段時間都挺高興的。
首先是孵化園的基本建設進度很快,一開始的那些麻煩解決之後,終於上了軌道,年初竣工參加驗收是沒有問題了。這個事情是瞿海映道西新區上任最重要的一個,只要這個事情順利,瞿海映的煩惱就走了一大半。
其次,婦女兒童醫院的案子前幾天也有了結果,乾乾淨淨了斷,沒有再繼續往下追查。這件事情瞿海映雖然沒有怎麼多說,書正明白期間的利害關係。斷在醫管局和承建商的層面最好不過了。那天一知道結果,書正也鬆了一口氣。
有些事兒,書正心裡清楚的很。在做官這件事情上,瞿海映不是什麼好人。說難聽點結黨營私、收受賄賂、以權謀私什麼的,瞿海映一定沒少幹,可他是自己喜歡的人,書正縱然有潑天的清高之心,卻抵不過一己愛戀。
書正自我排遣,總是這樣來看:瞿海映所作的無非是官場裡的那一套規定動作。瞿海映說過官場三大喜事分別是升官發財死老婆,久在其中的人真的也就只有這些想法了,大環境如此,保住本心的人太少。升官艱難,發財危險,死老婆是建立在以上兩個前提下,沒有了那兩個前提,死老婆就不算好事了,所以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拿瞿海映來說,拿的是商人的錢,國有資產、民生民利從來不碰。
退一萬步來講,瞿海映算“過得去”的官,“可接受”的官。
不過,自從書正擋了麗山木業的法人,發現瞿海映在錢這個東西上與老百姓想的混蛋官員有很大不同。
左柔每個月都會將麗山木業的賬給書正過目,一開始書正看不怎麼懂,帶回來交給瞿海映。
瞿海映是大忙人,既然把麗山木業的事情扔給了書正,就不願再花心思。凶神惡煞摟著書正躺床上教看賬本兒,逼了幾回,生生把書正逼成了半個小會計。不但能看懂帳,還學會了計算稅款以及怎樣合法又不要臉的避稅。
麗山木業的錢是乾淨的錢,在書正名下。瞿海映手上的錢是說不清的錢,從來不私留半分。左手進,右手出,別人送進來“鋪平道路”,瞿海映立刻出手“鋪平自己的道路”。這本帳沒能白紙黑字,但是卻做得十分圓滿。
書正想這是瞿海映給自己留的後路,這樣的後路書正看著十分心安。
瞿海映說了高興,書正親親他的臉,瞿海映便說:“有清淨日子過了。”
書正說:“嗯。”
瞿海映說:“孵化園開年就修完了。”
書正說:“嗯。”
瞿海映說:“說點兒別的行麼?”
書正說:“睡覺。”
瞿海映:“……”
書正偷偷地笑,笑瞿海映雖然嘴巴上一點兒沒松,從來沒說我會向你發發牢騷,排解內心,可他卻有意無意得做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不能戳穿,但書正覺得就憑這個自己也變得有用了,好像可以幫到瞿海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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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艾文經歷過之前的事情,收斂許多。
王穎軒當時為這個事情也是費心不少,後來清楚為什麼會有這一場驚嚇,也是醫管局那個副局長自己招搖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