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慣例,他拿出單詞小冊子將數十個單詞複習了一遍,然後閉上眼打了一會盹。他能感覺車輪在路面上狂奔的震感,覺得人如果把自己交給一堆賓士的鋼鐵,那麼就只有聽天由命了。有誰敢說自己坐的車子就永遠是安全的?那些在車禍中喪生的人們, 誰能夠預測到厄執行將降臨而能夠在中途突然下車的?人生就像上了一輛永遠向前賓士的大車,那滾滾的車輪你並沒有能力去阻止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被它帶向哪裡,只知道這一車的人包括自己總有一天要被它拋棄下來。車子還是要向前,向前似乎是它的目的,更是它存在的方式,永遠有這麼一車子人,但已經不是你我了。想到這裡,他略略睜了一下眼睛,車上的人已經從上車之初喋喋不休的交談轉變成沉默的一片了。一種人生如寄的感覺忽然襲上他的心頭,使他的雄心壯志如同失了血似的慘白。這短暫的卑微的肉體,卻是人類思想賴以存在的容器,思想即使強大至極,但這容器一旦破裂,它並也只有如輕煙般散去。
“人生充滿喧譁與躁動,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又一次想起莎士比亞這句名言,感覺心裡沉甸甸的。人活著其實是需要由一根根柺杖支撐著的,比如愛情,事業,還有如他考研這樣一類的夢想,否則就會覺得這麼長的路沒有辦法走下去。這麼辛苦這麼艱難去考研的意義究竟何在?就如同一頭老黃牛拉著一個大車要翻越一座高山,當它埋頭拉到半山腰的時候,卻突然抬頭對翻越高山的意義產生懷疑了。這是很致命的。一個人做著夢的時候,你萬不可去把他搖醒,否則他就會陷入“夢醒了,卻無路可走了”的地步。現在在柳灣他還在一心做著自己的夢,但不少人卻在拼命地要搖醒他,要讓他跌落到硬硬的、荒涼的現實中來。他的腦海中浮現了李琴雅在被抬上車子上時那張比白紙還要慘白的臉。夢一旦真正醒來,也許一切都完全改變了,這段如詩人海子所稱的“高原般的日子”就永遠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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