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領導!”
陳老說:“這有什麼?聽說你這‘表弟’是回來投資的,除了開設公司以外還扶持了幾家學校,無論怎麼樣,這總是件好事。你父親什麼都好,就是太迂腐了,這一點你可別學他,眼界不開闊點兒,什麼路都走不遠。”
吳棄疾說:“陳老說的是。可您不知道,在他們這種人眼裡利益是最重要的,無論他們做事時披著怎麼樣的皮,最終目的都是牟取最大利益。我年少無知時就吃過他們家的虧……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說道這個吳棄疾有些黯然,瞧見鄭馳樂豎起耳朵在偷聽,笑著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小小年紀的,好奇心別太重。”
鄭馳樂嬉皮笑臉地反駁:“沒有好奇心的人是學不好任何東西的!”
吳棄疾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第三批客人已經到來了。
這次來的人排場沒那麼大,鄭馳樂卻還是眼尖地將對方認了出來:領頭那個微微發福的中年胖子不是家裡富得流油的華中富商周大成又是誰?
鄭馳樂很自覺地泡好茶送到他們手上。
有了第三批客人自然就會有第四批、第五批……不同的人物走馬燈似地前來祝賀門診開張,鄭馳樂倒茶都倒得手軟了。
等吳棄疾送走了所有人,鄭馳樂才發覺自己好像渾身痠痛,忍不住站起來活動筋骨。
鄭馳樂算是開了眼界了:僅僅依靠一身醫術就把人脈經營成這樣,吳棄疾簡直是天生的政客。
負責給人斟茶倒水累是累了點,但能聽到這麼多牆根也是值得的!
鄭馳樂再一次恢復活力,跑去外面問吳棄疾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做。
見到鄭馳樂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吳棄疾倒是有些吃驚了。
他差遣鄭馳樂做事只是想瞧瞧鄭馳樂心性怎麼樣,沒想到鄭馳樂不僅堅持了整個早上,這會兒還精神抖擻地跑來自動請纓想要繼續幫忙。
這傢伙身上真是有使不完的勁啊!
吳棄疾故弄玄虛:“當然還有事要你做,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鄭馳樂被他唬住了:“什麼事!”
吳棄疾瞅見他那認真的小模樣兒,朗聲笑道:“我們去下館子,你得負責多吃點。”
☆、第十三章 淵源
吳棄疾很快就把門診關了,領著鄭馳樂去找地方吃飯。本來他還想著想帶鄭馳樂去吃頓好的,鄭馳樂卻在轉過一條街後突然指著旁邊的一個雲吞檔說想吃雲吞。
鄭馳樂當然不是想給吳棄疾省錢,他只是覺得那個雲吞檔的“檔主”眼熟極了——不是他在淮昌一中的同桌陸冬青又是誰?
陸冬青長相很普通,性格有點內向,面對生人時很靦腆。當初鄭馳樂還跟他做了大半年的同桌來著,硬是在陸冬青被人打了一身傷才發現他被人欺負了大半年。
陸冬青被人欺負的原因是因為他的性向,而欺負他的人叫曹輝,跟陸冬青在一個初中唸書。
鄭馳樂在事發後逼問了很久,陸冬青才吐露實情:陸冬青喜歡男的,而且還暗戀著曹輝,這件事被曹輝知道以後曹輝覺得很噁心,每次見面都惡語相向;陸冬青後來都避著他走,第二學期甚至轉到了其他班,一年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考上淮昌一中後又跟曹輝分在一個班裡才再次碰面。
鄭馳樂對愛情這東西沒什麼概念,在陸冬青吐露性向的時候也沒別的感覺,只是覺得奇怪:男的也能喜歡男的?
他本著求知若渴的科學精神跑圖書館查閱資料、沒臉沒皮地跑去別人那蹭電腦用,收集了各方面資料以後終於弄明白了: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就像有的人喜歡用左手、有的人喜歡用右手一樣正常。
因為經常使用右手的人比較多,所以人們才把習慣使用左手的人稱為“左撇子”。身體上的“左撇子”對其他人並沒有不好的影響,也不會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頂多在使用專門為右手設定的產品時會有點不方便而已。然而在幼時如果孩子出現了“左撇子”傾向,就會被告知這是錯誤的,要求孩子改正。
事實上這並不是“錯誤”,而是一生下來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的。後天的引導可以改變這種天性、可以根據大眾的認知把他引上“正道”,但是如果你認為感情上的“左撇子”是一種“錯誤”而去反對甚至歧視它的話,才是真正的錯誤。
鄭馳樂當初就把這個觀點整理成文章投給了校報,校報的負責老師雖然覺得這個話題太過“超前”,在複核過鄭馳樂的參考文獻後卻還是拍板決定:可以刊出!
這期的校報引起了校內熱議,再加上他那些朋友們的推潑助瀾,淮昌一中裡面颳起了一陣“南風”。當然,這並不是指同性相愛的現象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而是指在這股“南風”刮過以後,在淮昌一中這一屆的大部分師生心裡都埋下了一個種子:感情上的“左撇子”並不是什麼噁心的事。
鄭馳樂常被季春來誇的就是這一點:只要他想弄明白一件事就會千方百計地去弄明白,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他都絕對不會畏縮。而且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他就敢站出來說話,不管它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
這種性格在很多地方都顯得太擰拗了,可在學醫時卻是難能可貴的:他肯鑽研、接受能力強,但又有自己的堅持,長此以往,肯定能闖出自己的路來。
鄭馳樂可從不認為自己這性格有多可貴,他只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遠遠瞧見個頭比同年人要小的陸冬青在攤位上忙碌,鄭馳樂就想起了陸冬青曾經輕描淡寫地提到過自己初中時父親舊傷發作,幾乎下不了床,所以整個暑假都幫父親撐著自家雲吞檔的事情。
沒想到他的雲吞檔居然就在吳棄疾的新診所附近。
吳棄疾顯然也注意到雲吞檔只有一個矮小的小豆丁,不由問道:“檔主不在?”
陸冬青靦腆地抬起頭,聲音有些生澀:“我、我就是!”見吳棄疾看起來很親和,他話也說得順暢了些,“淨雲吞和雲吞麵我都會做,您、你們要吃什麼?”
吳棄疾問鄭馳樂:“你要吃什麼?”
鄭馳樂忍耐著和陸冬青打招呼的衝動,說道:“淨雲吞!不要蔥。”
吳棄疾說:“一樣,不過給我兩份。”
陸冬青點點頭:“嗯,記下了。你、你們到那邊坐,很快就好!”
吳棄疾也不嫌棄環境差,跟鄭馳樂坐到一邊的矮桌上,和鄭馳樂一起盯著陸冬青看。
陸冬青的雲吞是現包的,他的手很小,但特別靈活,三兩下就把三份新鮮雲吞弄下鍋。
旁邊正在吃的老主顧見他們好像很好奇,馬上說道:“你們第一次來吃吧?青哥兒的手藝跟他爸一樣好啊,餡料足,湯味濃,而且價格厚道。要是喜歡的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