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是警校出來的,與罪犯私通是什麼後果,她比誰都清楚。因此,從縣城回來後,王霜儘可能的避免與熊傑發生單獨接觸,勞改農場人多眼雜,萬一露了餡兒,那就是天塌地陷!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那夥新來的犯人鬧事兒後的第二天,王霜剛從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來,就與正在操場上放風的熊傑迎面撞上。
熊傑什麼都沒說,卻朝王霜使了個眼神。
熊傑被武警戰士押回了他的房間。
王霜站在辦公室門外魂不守舍。
怎麼辦?
還要不要跟他見面?
還要不要再犯一次錯誤?
要是被發現了,自己就要跟這裡的那些犯人一樣……王霜想到了年邁的雙親,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念頭。下決心不去見那個讓自己泥足深陷的男人。
夜幕降臨到騰格里大沙漠深處的這個小農場。
沙漠的夜晚通常都來得比較晚。當大城市裡已經燈火通明時,這裡卻還像是日落西山時的情景。
在工作區這邊,王霜把自己關在鍋爐房旁邊的小耳室裡,打了一桶熱水,脫掉衣服,準備清洗一下疲憊的身心。
在這裡,水是寶貴的生活資源,農場的全部生活用水都來自這裡唯一一口通向沙漠下暗河的豎井。雖然地下河蘊藏量豐富,但在這種乾燥炎熱的氣候下,水蒸發的速度很快,因此,對水的使用,農場有嚴格的規定與限制。洗澡是一種可望不可及的奢望,能就著熱水擦擦身體就算相當奢侈了。
王霜忽然想起,還有一份報告沒有做好,於是趕緊粗略的擦拭了一下,就打算穿上衣服回去繼續工作,就在這個時候,赤裸的腳踩到了地面上的一顆小石子,硌得王霜一咧嘴!王霜只得靠在牆壁上,抬起被硌的那隻腳,用手輕輕揉搓,驀地,有一種奇怪的、似曾相識的麻酥感隱隱傳進心房。
臉紅心跳的王霜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猶豫了良久,還是扭頭走向地下室。
在熊傑的監房外,對站崗的武警說要單獨審問犯人,請武警戰士迴避。
王霜忐忑不安地走進了房間。
熊傑正抱著腦袋在床上沉思。
聽到門響,發現是王霜。
熊傑一反常態地跳下床,立正站好,大聲叫道:“報告政府!我要檢舉揭發,爭取立功贖罪!”
日期:2012-7-1 11:54:00
以前熊傑寫的都是鬼話,洋洋灑灑上萬字全部都是鬼扯,可今天,熊傑筆直地站在王霜面前,目不斜視,中規中矩,一副老實服帖的樣子,倒讓王霜一下子有點兒失措。
事不宜遲,清醒過來的王霜馬上喊來門外的戰士,戰士又把他們的隊長喊下來。
武警的在這位隊長看過熊傑的揭發檢舉材料,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倒吸一口涼氣!
“好傢伙!光是搶劫殺人也就罷了,這幫壞蛋堆兒裡竟然還有個美國間諜!!”
這事兒嚴重了。這也不是他這個官職低微的基層幹部能夠把握和定奪的,得馬上設法向上級,向北京請示!
日期:2012-7-2 21:42:00
考慮到熊傑是向王霜警官做出的坦白,上頭下來的工作組破例讓王霜參與到了整個案情的審理工作中。
畢竟是外來的和尚,工作組積極與勞改農場方面協調,把熊傑跟那名被其檢舉的嫌疑人提出了各自的監號。
在縣公丨安丨局的審訊室。
熊傑超常發揮,洋洋灑灑地給工作組講述了一個離奇曲折而又驚心動魄的故事……
熊傑編故事的水平確實很高,而且邏輯嚴謹,思維清晰。當天的審訊結束後,工作組按慣例要把當天的錄音材料整理後重放,大家集體討論和分析。
每天審訊時,只有工作組跟縣局的主要負責人在場,而在審訊後,會議室裡座無虛席,全部都是當班或者不當班的幹警,大家全部集中在此,目的只有一個,聽那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的“長篇故事連播”……
懂行的聽門道,外行的湊熱鬧。
聽了幾天,工作組覺得熊傑的檢舉內容似乎並無荒誕之處,在他的敘述過程中反倒變得真實、豐滿起來。也就在這時,熊傑又恰倒好處的病倒了。
和前次一樣,熊傑又被送進了醫院,王霜警官再次被派到他的身邊負責照料。而工作組的人則忙著對熊傑的審訊記錄做進一步的分析跟整理,以便集中精力,對付那名被檢舉的外國特務。
鑑於熊傑身份的特殊性,除了王霜警官跟主治醫生、護士外,嫌疑人的病房不允許任何無關人等入內。醫生與護士也需要先通報才能進入病房。
越是壓抑越是思念,越是躲閃越是無法忍受,王霜此刻的心裡,就像被幾百只小老鼠的爪子來回的撥弄著,麻麻的酥酥的,好象渾身上下長了刺一樣。
好不容易捱過了白天漫長的時間,夜幕降臨了。
傍晚例行的查房過後,整間病房裡,就只有熊傑跟王霜。
熊傑躺在床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黯淡的燈光下望著王霜。
王霜故做鎮靜地脫掉了皮鞋,輕輕褪掉襪子,坐在椅子上,把兩隻腳慢慢抬起來,伸進了熊傑的被子下邊。
當熊傑的手指慢慢劃過王霜腳底的緊張的面板時,王霜的一切偽裝頃刻之間被剝得乾乾淨淨……
熊傑有自己的小算盤。
打從見到了那個“已經為黨國捐軀”的江松後,熊傑就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啊?先發制人就是這句俗語最好的註腳。熊傑的計劃是把水攪渾,編造一個情節,引誘大陸的公丨安丨鑽到自己編好的陷阱,趁他們在裡邊打轉轉的時候,自己找任何機會金蟬脫殼,逃之夭夭!
至於說這個傻丫頭王霜,熊傑壓根兒就沒打算要真心相對,目前這種狀態,不過是想建立一種在熊傑這一方面的臨時感情紐帶,把王霜牢牢玩弄於自己的股掌之中,離開這個鬼地方時,說不定還能派得上用場。
手裡捏著王霜柔軟的腳心,熊傑忽然有了某種衝動,平靜的被子下邊忽然支起了一座小帳篷……
日期:2012-7-2 22:05:00
那個被熊傑設計陷害的倒黴蛋江松此時預感到凶多吉少。
在監獄裡與熊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江松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挖空心思的所有偽裝全部被輕而易舉的剝離下來,赤條條地被千萬雙眼睛看著。
我們在前邊的情節裡已經講過,江松在海邊的舊工事裡染上了瘧疾,被熊傑跟刀客孫盛華無情的拋棄後,又被隱蔽在此的另一撥人搭救。在那段荒唐的歲月裡,這名保密局裡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跟著這些隱居於此的人度過了十分艱難的日子。箇中的辛酸,江松真是百感交集。
放下江松的故事暫且不提,單說說熊傑離開勞改農場後,農場這段時間裡發現的事情。
日期:2012-7-3 5:13:00
那個被熊傑設計陷害的倒黴蛋江松此時預感到凶多吉少。
在監獄裡與熊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江松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挖空心思的所有偽裝全部被輕而易舉的剝離下來,赤條條地被千萬雙眼睛看著。
我們在前邊的情節裡已經講過,江松在海邊的舊工事裡染上了瘧疾,被熊傑跟刀客孫盛華無情的拋棄後,又被隱蔽在此的另一撥人搭救。而那撥隱居在此的神秘人竟然也是一小隊年輕的解放軍官兵跟幾十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那段荒唐的歲月裡,這名保密局裡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跟著這些隱居於此的人度過了十分艱難的日子。
箇中的辛酸,江松真是百感交集。
放下江松的故事暫且不提,單說說熊傑離開勞改農場後,農場這段時間裡發現的事情。
第二批被送進來的重刑犯一直在醞釀著一場炸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