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裡的第一槍？我趕忙迎上前去問他要點什麼。那人的裝扮很是奇特，滿是水漬的黑布鞋，一身洗得稍微有些發白的黑色中山裝，頭上還戴一頂大得出奇的草帽將臉龐緊緊矇住，只看得見一小段白嫩的脖頸。我一驚，難道是個地下工作者？

“老闆，你這是百年老店了吧？”說完那人把兩隻手插到褲包裡踱來踱去地低頭看玻璃櫃裡的古董。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我費了好大勁才算聽明白。我連連說是，心想不會是個老顧客吧？但是看來看去，經營這家店這麼幾年來這位顧客還真沒見過。爺爺在他中年時開的店，歲月荏苒，自我父親接手再到我手裡，確實已經超過百年了。

那人微微點了點頭，把臉朝我這邊靠了靠小聲問道：“‘金斗’是你的什麼人？”

我吃了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我不敢怠慢，但又怕自己一時心急說漏了嘴便問他打聽這個做什麼。

他陰陽怪氣地“嘿嘿”兩聲怪笑，接著說道：“果真找對人了，不枉我踏破鐵鞋。你是他的兒子？”他把頭微微抬起，露出一隻狹長得有些奇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還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娃，不會是他的孫子吧？”

“金斗”是行里人對爺爺的稱呼，不過在他過世之後便沒有人再這麼喊。“還望先生能夠告知尊姓。”直覺告訴我眼前這人不簡單。

他聽我這麼一說有些不耐煩，提高聲調道：“怎的生出那麼多事端，把你爺爺叫出來，就說老友來會，望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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