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著車頂,免得他碰到頭,又體貼又細緻。
費可有些緊張地上了車,落座後發現馮傑就坐在他對面。
馮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陸邢文從另一頭上了車,坐在費可旁邊。
車門一關上,陸邢文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神情立刻就變了,周身的氣場也隨之一變。
沒有什麼好心情,天也沒有晴,陸邢文還是那個心情很爛的陸邢文。
費可看著陸邢文的臭臉,才明白過來,剛剛陸邢文是在演戲,演一個熱戀中的男人。
可——
剛剛陸邢文大手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他的頭髮上。
那種小心輕柔的觸感……
有那麼一瞬間讓費可有種自己真的被人珍視著的感覺。
難怪馮傑說不擔心陸邢文的演技,影帝不愧是影帝。
“小朋友,表現還行。”馮傑說,“雖然有點青澀,不大像熱戀中的情侶。但咱們不是拍電影,勉強湊合吧。”
費可汗顏。
他剛剛完全忘記要扮演影帝男朋友的身份,全程被陸邢文的演技所影響,只是跟著陸邢文給出自己的反應而已。
馮傑又跟他仔仔細細交代了一番,說:“從今天開始,你每次出門跟邢文見面的時候,都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邢文的男朋友、未婚夫,你們已經認識快一年了,彼此很熟悉,正處於熱戀期。再過兩個月,你們就要結婚了。不是剛認識剛戀愛的情侶,知道嗎?今天只是記者跟拍,無所謂。以後可能會有幾個採訪,甚至婚禮當天要在眾多賓客面前走完整個流程,你們到時一定要表現好,不能出岔子。”
“三年,你們這場戲要做足三年,可千萬要提起精神。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兩個,不論是費可,還是邢文,這三年都不許談戀愛,一夜情也不允許。除非你們能百分百保證,對方不會把你們賣了。”
馮傑說到這裡,深深看了陸邢文一眼。
陸邢文的臉更臭了。
費可感覺車裡的氣壓更低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壓力太大,畢竟你們還要拍戲,說實話一年到頭見面相聚的日子也沒幾天。過個一年,媒體的目光不在你們身上了,你們可以分居,偶爾裝作住一起,讓狗仔拍幾張照片就行。”
“房子我在收拾準備了,過段時間你們兩個一起搬過去。”
“這一年你們該裝的樣子一定要給我裝好,這不是開玩笑。你們兩個現在的命運可以說是綁在一起了,大家好好合作,三年後好聚好散。要是誰做不好,兩個人都受影響。”
“行了。”陸邢文不耐煩地開口。
“我知道你嫌我囉嗦,你要是早聽我的話,留個心眼,現在會有我囉嗦的機會?”馮傑嗆陸邢文。
陸邢文理虧,只好臭著臉沉默。
馮傑最後補上一句,見好就收。
“一年,同居的時間只有一年,你們兩尊大佛,一定要給我忍過這一年。”
作者有話說:上一章有個罵人的詞被遮蔽啦 就是SB…… 謝謝大家的打賞。
第六章 約會
約會的第一場活動,看話劇。
到達劇場時,馮傑叮囑:“話劇兩個小時,我就不跟你們去了,我看不懂你們藝術家的東西,想睡覺。出來後你們一起吃頓晚飯,位置已經訂好。到時估計還有不少狗仔會跟著,我以你們的名義給他們訂了奶茶點心,你們出來記得跟人家微笑一下。這批人至少會跟你們半年一年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啊。”
“本來我想安排你們一些輕鬆的活動的,但邢文早就想看這部話劇了,這些天一直忙,只有下午有空。明天他就要全國各地跑做路演了,只好下午看。你要覺得困呢,就放心睡吧,別不好意思。”馮傑最後下車前跟費可說道。
費可有點疑惑馮傑最後的那句話,自己就是再沒藝術細胞,也不能夠跟影帝看話劇看得昏睡過去吧。
事實證明,費可還是太年輕。
一下車,陸邢文換了一個人似的。還是那身衣服,還是那個酷酷的大墨鏡,可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他只不過稍稍做了微笑的表情,立刻令人如沐春風。
他所有的不耐煩,所有的距離感,全都收了起來。
彷彿有雙重人格。
進劇場的時候,陸邢文湊到費可耳朵邊,似乎想說什麼。費可急忙專心聽,卻什麼都沒聽見。他疑惑地看看陸邢文,陸邢文低聲說:“假裝交談,自然點,這你都不懂?有認識的人排隊卻一句話也不交流的嗎?這符合你人設下的行為邏輯嗎?”
分明是訓人的語氣,可陸邢文的表情卻很溫和,彷彿正在進行的不過是最最常見的“今天天氣不錯”的交談。
“哦,好的,對不起,我知道了。”費可急忙回答,努力想做出跟陸邢文一樣的表情。
估計不怎麼樣吧,因為費可自己都覺得自己笑得很僵。
劇場還挺漂亮的,座位大概有兩三百個。費可沒看過話劇,不知道這劇場算大還是算小。他們離舞臺很近,燈光一暗下來,陸邢文就坐直了,摘下墨鏡。
劇名是《一天》。
第一幕開場,費可就懵了。
舞臺上沒有人。
只有旁白,不斷地說著臺詞,從一個男人睜開沉重的眼皮開始說。
全場兩三百人在開場的十分鐘內就看著空無一人的舞臺。
只有佈景,說是佈景,也只有一張床。床上甚至連被子都沒有,只有一張白色的大塑膠紙。費可之所以深深記得這張塑膠紙,是因為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這張塑膠紙將輪番扮演被子、衣服、雨衣、野餐墊、窗簾、地毯、海水等。
還好十分鐘後終於有演員出場了。
費可堅持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就實在不行了。
他沒看過這種話劇,這是什麼表現形式?所有人都是一大堆內心臺詞,一大堆獨白,一大堆情感抒發。場景的切換經常沒有任何提示,上一秒還說著臺詞的演員,下一秒突然就起身開始把這張桌子搬到那裡,那張椅子搬走,大塑膠紙往地上一鋪,完成了從公司到飯店的場景轉換。
期間費可瞄了無數眼陸邢文,陸邢文看得入迷,甚至沒注意到費可幾次轉頭。
費可開始懷疑自己的藝術欣賞水平。
懷疑了一會後,費可終於睡了過去。
費可被叫醒的時候,演員們正準備謝幕。
陸邢文側過頭,用微笑的表情冷冷地說:“謝幕了,鼓掌,微笑。燈光亮了後,狗仔就開始拍照了。”
費可趕緊揉揉眼睛,擠出笑容,微微有些尷尬。
他竟然在陸邢文旁邊看話劇看得睡著了……
從劇場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陸邢文走得離費可很近,近得費可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一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