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5 18:33:00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雜耍（1）

一年後，姥爺在睡夢中悄然去世。

出殯那日天很冷很冷，山中下起了大雪，我和表哥披戴孝走在前頭，任由著潔白的雪花飄落到身上，到達墳山上時幾乎成了半個雪人。舅媽和幾個姨一路哭哭啼啼，母親表情漠然地站在我身邊，雙眼通紅沒有哭泣，似是疲憊到極點。

早在年前，舅媽就打著給姥爺過七十壽誕名義辦了酒席，收取親戚間的禮錢，卻未曾給姥爺置辦件新衣裳。姥爺卻渾不在意，壽宴上樂呵呵笑著，摟著我與表哥，還請人照了張相。而今姥爺過世，舅媽卻推說沒錢辦喪事，讓幾個姨多少都出了些錢，收的禮錢則自己揣進腰包。

母親說舅媽如意算盤打得極妙，事先竟然指使表哥當著眾親戚的面說姥爺辦喪事，若是不隨出個五百塊錢的禮，就不要跨他家門檻，當場把大姨氣得渾身發抖。

算了，老人走了，當是最後一次，反正彼此間隔太遙遠以後不可能經常來往，慢慢就淡了，親戚都這樣，多傳幾代就沒有關係了，母親這麼跟我說。

也許早就知曉，在心底也接受姥爺的結局，我除了痛哭一陣並沒有過多悲傷。就如同我的幹姥爺秋師傅常說，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天，要我學會看淡，只有看淡才能入他那一行。

期間我問秋師傅，既然他能治鬼神，那為什麼不把世間上害人的鬼殺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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