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琪冷冷一笑，說：“知道就好。你居然還有自知之明，不錯，真是不錯，比起那些自我感覺良好卻一無是處的人，你確實值得表揚。是啊，突然之間，你著實讓我大吃一驚，刮目相看，畢竟你是醫院外科部的主任！”

鍾醫生感到嗓子乾熱無比，似乎氣管支氣管內側的黏膜都全部脫落了，被呼吸進去的灼熱的空氣把那些赤裸裸的氣管弄得異常難受。他忍住了嗓子乾燥帶來的不適，垂頭喪氣地說：“你儘管糟蹋我吧，我無所謂。”

那天，鍾醫生直到最後才明白程琪找他的原因。程琪慢慢地恢復了常態，眼神也變得柔和。他看了看鐘醫生，然後盯著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的半截菸頭，裝出若無其事的口氣說：“最近手頭很緊，匯款也還沒到，我往家裡打電話都打了很多次了，但我媽每次都支吾支吾，可能出事了。你手頭寬裕嗎？借點給我，我有急事要辦。”

鍾醫生像見到外星人似的打量著程琪，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程琪不耐煩地將身子靠在樹上，望著密密麻麻的樹葉，彷彿是對著樹葉和天空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直接說，我可不是問你要，而是借，既然是借，絕對要還的！怎麼樣？我可以打張借條給你！”

鍾醫生雖然感到意外和失望，但畢竟這是程琪第一次主動找他，讓他感到意外和高興，因此答應借，還道：“具體要多少？”等程琪伸出五根指頭，嘴中補充性地說出五、六百的時候，他立即道，“好，好，沒問題。這點錢，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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