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魯大個雙腿已經懸在床沿處，兩隻腳正在尋找鞋子。他汗潸潸的臉上擠弄出一絲僵硬的笑意來：“前天就拉過了。”

“痢疾？！”

魯大個已經將鞋子穿上了，喉結一上一下地，極力舒緩著呼吸。他朝著男生點了點頭，在男生看來，那不是在點頭，而是他身子撐不住痢疾的折磨，在極力往上抬。

半個時辰過去，魯大個沒有回來。那個男生在寫寫劃劃的間隙，才想起魯大個去廁所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一時感覺不對，趕緊丟下手中的文章，朝廁所奔去。當他見到魯大個正顫巍巍地、像一個年過古稀的老男人一樣，極為緩慢、艱難地從極為簡易的廁所格子裡站起來，吃力地將褲子拉起來，就像在拉一件兩隻鐵製的東西出水一樣，將屁股遮住的時候，他才將那股緊張的氣息籲地一聲地放了出來。魯大個聽見響動，抬起頭來，這又讓那男生大吃一驚，就半個時辰，先前那個看起來還有點模樣的魯大個，整個一張臉被人突然抽去了所有脂肪和肌肉一般，全然變形了，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那雙大大的眼睛變成兩隻堅硬無比的玻璃球，卡在眉毛之間，隨時都有可能彈射出去。

那男生朝魯大個笑了笑，說了兩句話，便趕緊掏出褲襠裡那東西，做出也是來方便的樣子。那嘩嘩的尿水聲，也讓魯大個相信了他確實是來方便的，以至於他認為自己僅僅是患著一點不起眼的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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