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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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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人們普遍認為如果一個男青年和一個女青年在找物件,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應該是登記結婚,然後在一起生活、生兒育女。

如果不是那就是耍流氓。

年輕人把他們找的物件預設為結婚的物件、相伴一生的物件和生兒育女的物件。

所以古典流氓雖然不近女色,但是可以找物件。

後來沒人找物件了,後來文雅的人談戀愛,粗俗的人泡妞。

原本目標性很強的人類繁衍活動加進了越來越多的個人因素,變的不再純粹。

向海自從找了物件以後果然荒廢了武功,從此不再堅持每天早起練功。

小飛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八仙從此不練武。”

我說“廢了,廢了,一條好漢就這麼廢了!”

不過向海滿不在乎,廢了武功的向海氣色反而越來越好,簡直是容光煥發。

每天早上向海都帶著他那雪白的圍巾出現在校園,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見到熟人就笑的很友好,與以前的古典流氓劉向海簡直判若兩人。

張紅麗每天下午放學都會在學校門外的幾棵大楊樹下面等候劉向海,然後兩人說說笑笑,撒下一路陽光。

因為向海憑拍磚的絕技在江湖上成名,向海第一次約會張紅麗的時候書包裡還塞著一塊磚頭,所以小飛把這對早戀男女戲稱為“板磚俠侶”。

每當小飛看到板磚俠侶都會拿他們開玩笑,“光這麼傻笑多沒意思,看過《甜蜜的事業》沒有啊?來個女跑男追給哥們看看。”

“沒看過,你先表演一下。”

“沒問題,那個誰,你把你們家胖丫頭趕著在前面跑,哥們給你示範示範”

這時候向海就會飛起一腳,雖然武功已經荒廢多日,但小飛仍然誇張地抱頭鼠竄。

好象魯迅先生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掉讓人看。

其實生活何嘗不是如此?

所有人的人生最終的結果都是死亡。

生命尚且如此,其他一切的美好又怎麼能逃脫被毀掉的命運?

永恆的確存在,但永遠不會屬於物質世界。

人的一生當中總會有一些回憶反覆出現,比如童年、初戀、青春和有關成長的一切。

當人一天一天老去,這些回憶就隨著歲月得到了永恆。

你會不由自主地反覆想起一些事,牽掛一些人。

這些人和事多半跟你現在的生活沒有絲毫物質上的聯絡,但是對你而言仍然具有非常的意義。

那些人或者事就是永恆的參照物,為我們在無限的時間和有限的空間座標系當中畫上了精確的座標,從那些座標開始我們一路走來,一天天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每當我們迷惑、沮喪或者絕望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回頭看那些座標,試圖找到原來的自己。

回憶中的東西永遠不會消失,總是能被我們找到。

人們追求永恆其實是喜歡那種肯定能找到的感覺,世界上最恐怖的感覺不是不知道而是找不到。

所以世界上的確存在永恆,不過只存在於回憶當中。

張紅麗的媽媽找到了學校,跟學校說有個小流氓整天糾纏她女兒,影響了她女兒的學習成績。

她說的那個小流氓就是劉向海。

板磚俠侶分別被各自的班主任叫去談話。

劉向海一開始的態度很不合作。

向海說“我沒糾纏她。就算真的找物件了,我也沒犯法”

老師讓他滾蛋。

向海回來以後情緒很激動,在我和小飛面前大罵學校,“他媽的黃狗幫天天來門口堵著欺負她們的時候學校在幹啥?老師在幹啥?現在一個個都牛比烘烘,我日他們先人!他媽的管球我呢!”

我和小飛只有安慰他,我們說你也別跟老師鬧的太僵,畢竟還沒畢業呢。

正在青春期的逆反少年劉向海說“他媽的不讓老子找物件老子偏要找!”

小飛說“不知道你們家胖丫頭啥意思?”

“她能有啥意思?”

“你不懂,她畢竟上高中了,她家肯定指望她考大學呢,再說女的臉皮也薄嘛”

小飛當時雖然還沒有找物件的經驗,但他看問題好象更透徹。

那天張紅麗找到我和小飛,讓我們帶話給向海,約向海下午放學後到學校後面的湖邊見面。

下午放學我們陪著向海一起去了湖邊,我們覺得那天可能要發生一些事情。

那天神仙姐姐王彤也陪著張紅麗來了,神情落寞。

我們遠遠地望著向海和張紅麗,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心裡也有一些失落。

那天先是張紅麗對向海說了些什麼,向海突然拔出一把刀,左手握住刀刃,右手猛地一抽。

我們驚呆了。

只見向海舉起鮮血淋漓的左手,很激動地說了幾句,然後掉頭大踏步地走開了。

湖邊風很大,我們聽不見向海說了什麼。

張紅麗一隻手捂住嘴,眼淚橫飛,——真的是橫飛,就像卡通片裡受了委屈的孩子。

王彤上去抱住了她,張紅麗那天哭的肝腸寸斷、天搖地動,讓人不忍再看。

後來我們問向海張紅麗到底跟他說什麼了?

向海說張紅麗讓他好好學習,爭取考上高中、考上大學,然後兩個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向海說“他媽的看不上我就直說,難道我真的會纏住她嗎?讓我考大學?扯他媽的蛋!”

小飛說“那你為啥要割自己一刀啊?弄的怪嚇人的。”

向海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只覺得心裡憋的難受,血放出來就舒服了,真的,血一流出來我就清醒了,我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我們根本就不是一種人。你們誰見過大學生跟流氓找物件?”

那一刀在向海的左手留下了一道橫貫掌心的感情線。

日期:2007-2-2 8:46:09

沙發,沙發,大沙發!!!!!!!!!!

向海的初戀就這樣悲壯地結束了,從此在我們的母校劉向海三個字成了痴情的代名詞。

後來上高中的時候小飛跟我們班著名的古典美女沈才女找了物件,那是一個伶俐聰慧的女孩。

那女孩IQ、EQ都很高,上課的時候總是在下面偷偷地看瓊瑤和金庸,愛看小說的女孩學習成績卻一直很優秀,每次考試都是全班前三名。

老師們其實也知道小飛和女孩在找物件,不過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們都是好學生,都是那種很可能考上大學的好學生。

所以不論找物件還是耍流氓都需要實力,如果你不是很能打就要很能考,否則你就喪失了在中學時代找物件和耍流氓的權力。

小飛一直是個有實力的人,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成績好,在社會上闖蕩的時候有錢。

小飛物件不知怎麼知道了小飛有一個如此痴情血性的兄弟,就問小飛“如果我要和你分手,你會用刀割自己的手嗎?”

小飛說“割腳後跟行不行?那兒皮厚。”

女孩說“這樣啊?那你還是割自己的臉吧。”

小飛後來跟我抱怨“以後少跟我物件說劉向海的二球事,媽的哪天這個二球要是殉情自殺了我還活不活啊?”

我說“我從來沒跟你物件說過向海的事。”

“那她怎麼知道的?”

“你以為呢?現在愛看瓊瑤小說的女的都知道了。”

“是嗎?我操,想不到,想不到,耍二球耍出境界了。”

其實何止耍二球,無論耍什麼都要耍出境界。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小城市,一直不理解境界,後來我走出家鄉看到浩浩蕩蕩的人群,我逐漸理解了境界。

一個人的時候無所謂境界,但是一旦你被裹挾著混入人山人海,你就會迫切地需要境界。

所以世界上沒有哪個民族比中國人更擅長玩境界。

向海雖然讀書不多卻是個很有境界的人。

初中很快就畢業了,我、小飛、皮衛國、謝三和女班長繼續在同一所中學上高中,我和小飛仍然在一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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