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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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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瑞彷彿安慰一般的拍了拍襲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沒有再提及的必要。”

襲安激動道:“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的事!”

清瑞的嘴角撇出一個下垂的弧,目光也黯了幾分:“我……”她沒能立即說下去,深吸了幾口氣才道:“這接近兩年的時間裡,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襲安。”

襲安嗓子裡哽了下,就聽清瑞道:“我讓季澤宇去做子晟讓我做的事,我用身體回報他……可是對於你,我什麼也給不了。”她像要哭出來,平靜了好一會才道:“共福戲院,是他們的總據點。自從那次新年舞會,子晟在外面看到你和莫妮卡似乎是關係匪淺的樣子,一直就留了心的。”

襲安一下收回手,不可置信的望著清瑞:“你就這麼愛他麼?愛到願意為了他,用身體伺候自己不愛的人?愛到輕易把我推到莫妮卡身邊去?你明明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懼恨她!”

清瑞紅著眼眶道:“季澤宇,他有多強勢你不是不知道……他雖然對我有求必應,卻也要求我絕對的服從……可是對於你,我……”

“怎麼,你現在準備著逆來順受了麼?虞子晟不要你了,你就準備著和季澤宇這麼過了麼?”襲安控制不住的用話去刺她,氣的雙手發抖。

清瑞的眼珠轉了轉,偏過身體露出孤伶伶的一個側影:“你何必說這樣的話,我恨子晟把我推進這樣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裡,我恨季澤宇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可是我能怎麼辦?死麼?”

她說到那個“死”字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神奇之色:“你以為我沒有死過麼?沒有的話,依照季澤宇的性情,他怎麼可能放我出來?”

“你說什麼!”襲安拽回她的身體:“難道上次你……”

清瑞迷濛著雙眼道:“不然你以為呢?”

襲安身上發冷,又驚又怕又恨,她死死鉗住清瑞的胳膊,胡亂摸著她的頭髮,終於用力抱住了她。

“可惜藥劑不夠,又被宋媽發現了,我真沒用,呵。”

襲安後怕的厲害,懷裡這具單薄的身體,她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氣到極致失望到極致也是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可是她竟然這麼不愛護自己,這麼不愛護自己!

童童背轉過身,嘴裡叼著勺子,西瓜剩了大半放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著屋裡的兩個人。

襲安放開清瑞,今天的談話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她象徵性的想告別,一張口,聲音澀的厲害。

好像身體裡所有的水分,都在瞬間蒸騰掉了。

清瑞眼皮動了動:“襲安,我很幸運,還能遇到你。”

“是麼?”襲安努力嚥了幾口唾沫:“如果我說我知道季婉婉和虞子晟在哪裡,甚至一開始就是我在幫助他們這次的潛逃,我就是壞心眼的想讓他離你遠遠的——你還會覺得遇到我是一種幸運麼?”

清瑞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眼圈紅紅的望著襲安。襲安見不得她這種樣子,低頭接著道:“季澤宇折磨你,是不是和虞子晟有關?”

“也許是,也許不是。”

襲安走到門邊,突然醍醐灌頂一樣快速扭過頭:“你剛才說共福戲院是總據點,那麼虞子晟,他是……”

清瑞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襲安腳下一個趔趄,渾身冰涼。

“沈清瑞!你又算計我,你又算計我!”她怒極反笑,清瑞的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她默認了,甚至沒有一句解釋。

襲安的指甲深深的摳進門板:“你……你們……”

虞子晟是共產黨,襲安早知道蔣介石要搜捕共產黨,季婉婉被限制行動,襲安幫著她和虞子晟私奔,就是相當於救了虞子晟的命。清瑞不可能不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裡給人當笑話看!

“算什麼?這算什麼!?”

襲安覺得手臂上一重,童童仰著腦袋看她,晃著手指道:“趙小姐,你怎麼哭了?”

襲安狠狠的擦掉眼淚,俯身對童童道:“沒事,你喊我姐姐,我就不難受了。”

童童靦腆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姐姐,漂亮姐姐。”

襲安應了一聲,淚掉的更兇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活的是這樣的失敗。

她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日期:2008-7-16 15:14:36

【52】

兩個人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發生過一句對話。一間屋子裡生活,一張桌子上吃飯,和同一個孩子玩笑,但是彼此之間卻沒有一句的交談,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清瑞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默默的看著襲安的背影。襲安絕大多數時候是在房間裡面不出來的,出來,也只是在院子裡面坐一坐。她是生氣了的大孩子,神經再怎麼粗,也還是會受到傷害。

但是不知道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因為竹聲的悅耳,也許是因為空氣的怡人,也許是因為孩子的純真,也許僅僅只是因為時間長了,她又淡忘了,總之,襲安漸漸不再拒絕清瑞流露的關懷。比如她會接清瑞遞過來的勺子,再比如她不會介意清瑞給她疊洗好的衣裳……但是她依舊還是不和她說話。

她噎著這樣一口氣,她不允許自己先認輸,心裡卻又清楚的很——假使真的氣到絕處了,沒一絲盼望了,完全絕望了,又怎麼還會留在這裡和她作伴?

因此她的氣,一半是氣清瑞,一半是氣自己。

她感覺自己在清瑞的心裡,得不到應有的地位,付出與回報相差的太遠了,這是她一直逃避,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轉折是在突然停電的那個夜晚。

襲安下午吃了些瓜,到了傍晚也不察覺餓。後來停了電,她更是懶的出去吃了。她推開窗戶朝外面望,黑黝黝的一片,從繁密的枝條間很艱難的洩露出了一絲絲的天光——也還是暗的。

有腳步聲在她門邊停住了,然後是敲門聲,敲一會,才傳來清瑞的聲音:“襲安,我進來了。”

她旋開了門,另一隻手裡託著一盞燭臺。搖曳的燭火在她身前燃出了小簇的黃色光圈,她往前走,燭火便也跟著朝前移。

她把燭臺放在了桌子上,人站在桌旁,並不急著走,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襲安把窗戶開到最大,夜風打在臉上,她張開手指,風從她指縫間溜走,繾綣的舞向房間裡那微小的燭火。

只來得及聽到燭花輕微的“剝”的一聲,屋裡重新又陷入了黑暗。

襲安聞到蠟的味道,恍惚著,似乎還有那縷煙,在清瑞周身繞了繞,不見了。

清瑞也許是想走,或是別的什麼,她碰到了凳子,木腳凳子跟地面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響。她身影又是一頓,隔了會才道:“我出去找洋火,或者你也出去坐一坐,你還沒吃飯呢……這裡太暗了。”

襲安沒有說話,卻嘆氣出聲。不輕,不重,清瑞聽著,有些心驚。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隱隱的聽到童童的笑聲,可才剛尋著個頭,卻又掐了尾。

襲安關上窗,屋裡一下安靜了,空氣也變的悶人。

襲安覺得不適,清瑞輕聲道:“我先出去了。”

她開了房門,腳就要踏出去。

“我並不是自來就喜歡女人。”襲安重新又開了窗,大風吹散了她的頭髮,清瑞看到她的輪廓,那頭髮彷彿是某種生物的觸鬚,悄無聲息的,卻又意志堅定的要擴散開來。

“莫妮卡剛認識我的時候,就說過,我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年輕,有錢,有貌,有最挑剔的目光。我不去奉承誰,也不需要誰的奉承,活的相當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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