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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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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好尷尬,一班長穿著大衣還扎著外腰帶,估計是剛下崗回來,左手撩起大衣的前擺,右手穿過作訓褲褲口掏出了一根油光發亮的粗大傢伙,正攥在手心前後擼動,沒想到我會在這個緊要當口突然出現。他的**完全暴露在我眼前,一大截老二從右手虎口脫穎而出,正硬梆梆地上下跳動,我們驚恐地相對而視。還是一班長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哈哈一笑說到,“嗨,剛下崗,晚上羊排吃多了,上火!嘿嘿,瀉瀉好睡覺。”

一班長的大度和戲謔也給了我一個臺階下,不然我怎麼解釋大半夜這樣靜悄悄的來廁所呵,就趕忙隨口說到,“沒事,一班長,你忙你的!”說完就鑽進了一個蹲坑,回味剛才那句“你忙你的”,覺得自己很蠢很搞笑,樂得想抽自己嘴巴。我以為一班長已經走了,沒想到就在我剛把文書留在我體內的東西蹲出來,發出了一連串的“噗嚕”聲時,一班長在蹲坑外說到,“陳陽,你是不是拉肚子了?我那有氟哌酸,要吃的話就說呵。”

我的臉都羞紅了,想到正排著文書的那個東西,還讓一班長誤認為我在拉肚子。

離宣佈復退命令越來越近了,早上連長號召全連官兵為退伍老兵做一件小事,縫一次被子,洗一次衣服都可以,我們新兵就開始幫著各位要退伍歸鄉的老兵們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我是從三班出來的,理所當然地回到了三班,想來想去也沒啥特別的事可做,就去把通訊員換洗的衣服抱到水房洗了起來,洗著洗著發現了他的丨內丨褲和文書那天早上在暖氣上烤的是同樣一條,我隱約地感到了通訊員和文書肯定也經歷過一段感情。

宣佈命令的時刻到了,全連在俱樂部集合,連長、指導員宣讀了退出現役人員名單,一下子走了十來個。接下來的一幕是我們這些新兵所沒經歷過,也沒想到的。平日裡說笑時,準備退伍的戰友也都挺灑脫,有的說終於可以回家咯,有的說他老婆在家想他都快想幹了,有的說穿這身都穿煩了終於可以脫掉了……可真正到了摘去符號的時候,我發現完全不是這樣的。連長、指導員、排長還有各位班長,一人正對一個復員老兵,一個個摘去了肩章、領花,當帽徽被摘去,再次戴上沒有帽徽的軍帽時,我們新兵看到的是,再堅強的老兵也都強忍著淚水,紅著眼睛,仰天長視。他們此刻在想什麼?又都想到了什麼?是在慨嘆此生再也不能以軍人的身份回到部隊了吧!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和鐵頭是不是也要這樣被摘去符號,如果我沒考上軍校,如果鐵頭不能留隊,如果我們一個留下而一個卻不得不離開……念及於此,我不敢也不忍心再往下想,眼淚卻忍不住滾了下來。

俱樂部的氣氛壓抑而難過,連長下達了向老兵致敬的命令,我們都舉起了右手,定格了對退伍老兵的致敬。而包括通訊員在內的十幾名復員老兵,此刻也將右手舉到了再也沒有帽徽的軍帽邊沿……

晚上是會餐,戰友們逐排逐班的敬酒,說著祝福的話,我無法形容這樣一個令人動容的場面。本來在部隊裡每到一年一度退伍的時候,那種難分難捨的情節就會伴隨“我的老班長”的歌聲百般糾結,況且此時此刻在我們這樣一個距離內地幾千裡的邊防連隊。

吃飯的時候,文書讓我抓緊回去佈置俱樂部,一會兒連隊要開茶話會歡送老兵,卡拉OK、功放、話筒都要準備好。

茶話會上,戰友們都忙著在紀念冊上留言,和要好的戰友一起吼上幾嗓子,一起收看老兵復退光碟,連隊幹部骨幹們正忙著清點和打包物品,時不時還有好多首長來祝辭和歡送,整個連隊此刻鬧哄哄的。我對這一切感到很陌生,正在感嘆時間飛逝、青春難留的時候,通訊員來到我的面前,遞給了我一個簽字筆,說到,“來,留個名,陳陽!”

起初我不明白什麼意思,但再一看有很多戰友都在退伍老兵穿的冬訓服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頓時明白了,老兵們是要把一起戰鬥生活過的戰友一同帶回鄉里,帶走他們能從部隊帶走的為數不多的東西,帶走他們對部隊的不捨和回憶,等到有那麼一天再回首時能有一些附著回憶的載體……我看到通訊員的衣服上都畫滿了各種龍飛鳳舞的字型,就選了領口的位置,寫上了我的名字,無意間卻瞥見了通訊員胸口處的名字——程晉!

就在這時,連值班員一聲哨音,集合老兵吃餃子。我不解地問通訊員,“不是剛會餐嗎,怎麼又吃餃子?”通訊員笑著說到,“是滾蛋餃子,‘下車麵條上車餃,吃完就要滾蛋了’,規矩吧,最後一頓!”聽得我心裡酸酸的。

通訊員是河北兵,他們這一批次是凌晨4點出發,當天晚上連隊徹夜沒有熄燈,鑼鼓隊已經送走了幾批戰友,過了12點,陸續有戰友們蓋著毛毯和衣而睡等著送下一批。我也回到了宿舍,心裡卻翻騰不定,想著很多東西怎樣都睡不著。程班長就和我聊著天,給我講往常老兵復退的故事,講著講著我卻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低沉的哭聲驚醒的,我側過頭一看,通訊員趴在文書身上,緊緊摟著哭著。聯想到前後的幾件事,我似乎能明白此時此刻通訊員內心的感受,他一定是捨不得夏爾禾木,捨不得連隊,捨不得程班長吧!程班長也緊緊抱著通訊員,不停的安慰他,讓他不要哭,回到家後就來個電話,想他的時候就發個簡訊……我繼續裝睡,此刻我能做的就是儘量不去打擾他們,留給他們最後一點時間和空間。

通訊員要走了,全連都出來送別,站在歡送的列隊中,聽著敲起的鑼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趕忙跑回宿舍拿起了吉他對通訊員大聲叫道,“班長,我給你彈一首歌吧!”琴絃響處,我動容地唱到:

離開部隊的那一天,

天空並沒有下著雨;

離開部隊的那一天,

說好你要來送行。

要走的戰友都上了車,

送行的人卻不肯走…

我跟著他們上車,

我跟著他們揮手,

我跟著他們流著眼淚;

我跟著他們上車,

我跟著他們揮手,

我跟著他們卻不是假裝的難過…

汽笛一聲長鳴,

我還想留在部隊,

汽笛一聲長鳴,

在我離開部隊的那一天……

是《離開部隊的那一天》,中秋那個晚上通訊員曾經對我說過,讓我在他退伍的時候給他唱這首歌,我信守諾言。也許是觸景生情,唱到後來,連隊很多戰友都跟著一起唱了起來,送別的場面一下失了控,許多人都大聲哭了出來。通訊員丟下手中的攜行包,跑過來和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日期:2012-12-11 19:31:38

第十七章 風雪夜愁作相思詩 鶺鴒鳥枝啼兄弟鳴

老兵走後,連隊一下子空了很多,許多曾經住著熟悉戰友的床鋪都空了下來,連隊也進入了冬訓調整期。文書告訴我,對我們邊防連來說,其實就是進入了一年的整休,這段時間將是全年最空閒的時候,加上年終歲尾,連隊將陸陸續續有人開始休假了。

晚上,我趴在值班室桌上百無聊賴,看著手中的優秀士兵證章發呆。幾天前的年終總結中,我和鐵頭都評上了“優秀士兵”,他還有個團嘉獎,他去集訓了,證章就先放在我這裡儲存。我把兩個證章擺在一起,左右端詳,覺得它們真是一對,心裡忽然像是找到了一點慰藉。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是鐵頭來的,他自從集訓走後,每天晚飯後大約這個點都會來電話和我諞一會,電話中我們互訴衷腸,講著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就在這時我聽到電話那一端有個聲音在喊“張東峰”,鐵頭忙大聲地答了聲“到!”我問是誰,鐵頭說,“寶貝,隊長找我,明天再聊呵,估計又是讓我和他一起去洗澡,給他搓背。”說完就迅速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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