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說,什麼意思。”
肖楊被他纏得喘不過氣來,這才發覺這人長大了不少卻依然這麼黏人,他感受到沈浩澤桎梏住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將頭靠在沈浩澤肩膀上,小聲說:“是,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想好了,你說的重新開始,我想跟你試試。”
“不是試試,”沈浩澤用力將他抱緊,“你想好了,同意了,這輩子就都是我的人,以後你再趕我走不要我,我就當你是口是心非,反正你總是這樣。你說要我走我就當你是捨不得我,你說分手我就當你是要我親你,你要是後悔了我就讓你下不了床,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肖楊被他這番霸道的宣言說得心尖顫抖,飽脹的情緒迅速填滿他的整顆心,他說不出話來,只將頭埋在沈浩澤肩窩拼命點頭。
兩人又是抱了許久,呼吸平緩下來,肖楊總算想起剛才那通電話,他動了動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我得走了,我弟還在等我。”
沈浩澤緊緊黏著他不放,不滿地嘟囔:“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又要走?”
“我又不是不來了,”肖楊安慰他,“等明天,明早我就來看你。”
“算了,”沈浩澤捧著他的臉,溫柔地摩擦著他的鬢角,“你在家好好休息,都說了別亂跑。”
肖楊在他溫柔的目光下心速不受控制地飆升,他覺得自己現在急需冷靜一下,如果繼續和沈浩澤呆在一起,他的心臟可能會負荷不了。
沈浩澤戀戀不捨地送他出門,執意要把他送到樓下,肖楊好言相勸,終於在電梯井和他告別。
第32章
從電梯出來就是住院部大門,肖桐的車果然就停在門前,肖楊拉開車門坐進去,弟弟看到他先是一愣,接著神色如常地轉過頭去發動了汽車。
汽車駛出醫院,他將發燙的額頭抵在車窗,熱度才終於稍稍降低一點。
剛才的一切就像做夢一般,至今他都沒能緩過勁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畢竟他和沈浩澤之間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他需要給沈浩澤一個交代,也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就像沈浩澤說得那樣,他心裡還有他,或者說一直都有他,其實從沈浩澤抱著他滾下山坡時他的內心就已經不再堅定,沈沅沅的話給了他一個契機,讓他藉此徹底爆發了。
想到這裡他長舒一口氣,這麼多日以來第一次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在這時他無意中向倒車鏡中一瞥,驚訝地看到自己臉頰通紅,定下神來再仔細一看,嘴上更是被沈浩澤這個屬狗的給咬破了一塊!
怪不得剛才肖桐愣了一下,老媽肯定跟他講了自己來醫院看什麼人,再看自己這樣肯定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
想了想,肖楊開口;“剛才等了多久?”
“沒多久,”肖桐匆匆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移開目光,“剛到你就下來了。”
肖楊被他這一眼看得彆扭,轉過頭對著車窗說;“跟你說個事。”
“嗯?”肖桐應道。
“我,”肖楊斟酌了一下字句,“我今天去看沈浩澤,他妹妹跟我說了很多,我想跟他重新再試一次。”
“哦,那挺好的,”肖桐隨意地點點頭,好像毫不意外,過了一會兒才加了一句,“恭喜。”
這下輪到肖楊愣怔,他以為按照肖桐的性格必定要打探一番,就算不打探也至少該感到驚奇,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他向來摸不清弟弟的路數,不得不說,此刻肖桐這種輕描淡寫的反應反倒讓他最為舒適。他現在自己仍輕飄飄的,別說給別人解釋,就算是自己,估計也無法完全解釋清楚。
他笑了笑,又將頭重新靠回了車窗。
十字路口遇到紅燈,汽車停下,肖桐終於側過頭看他,這才又對他說;“你想好就好,媽那邊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肖楊心中一陣感動,他點點頭,說道:“等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說。”
肖桐忽然笑了起來,不正經地說;“還用說什麼啊,你就現在這樣進門,咱媽什麼沒見過,肯定一眼就看出來!”
肖楊笑罵他一句,肖桐又嚴肅起來,淡道:“咱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尤其這些年,我覺得她改變挺多的。”
肖楊自然是知道老媽的態度,但他心中不得不說仍是有些忐忑。
可惜回到家中肖楊臉上的熱度已經退了下去,雖然嘴上的傷口遮不住,但是老媽似乎也沒有察覺,甚至隻字未提上午的事情,也沒有問他去醫院以後和沈浩澤怎麼樣,好像對這件事並不關心,反倒是說自己聽說S市一位中醫是跌打損傷的專家,下午要肖桐開車送他們過去,給肖楊瞧一瞧腳腕的扭傷。
肖楊去醫院之前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他這次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拖泥帶水要向老媽即早坦白,但是事突發然還沒有做好準備,老媽不問著實讓他鬆了一口氣。
老媽說到做到,下午就帶肖楊去了中醫院,又是按摩又是針灸,一直折騰到晚上才回到家中。
回家後他才發現手機上多了好幾條簡訊,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沈浩澤發來的。一開啟果然是,沈浩澤問他在做什麼。
肖桐回信息說自己剛剛回家,等待回信的過程中他點開微信,看到有新的好友申請,竟然還是沈浩澤。
沈浩澤的暱稱跟以前一樣是他名字的全拼,頭像則是隻憨頭憨腦的卡通小老虎,肖楊想起以前自己給他起的外號,也不知這人是不是為了討好他故意換上的,他忍不住笑起來,通過了他的申請。
他這邊剛一透過,沈浩澤就發來一張照片,點開是一本偵探小說的封面。這本書肖楊也有,他認出書下面的背景是醫院的白色床單,猜想是沈浩澤用來打發時間的,便逗他說:什麼時候這麼愛學習了?
沈浩澤卻問他記不記得這本書。
肖楊仔細搜尋起回憶,沈浩澤也不是真的要考他,還未等他理出頭緒,就告訴他五年前他骨折住院時他曾在醫院念過這本書給他聽。
只一瞬間,醫院昏黃的光線就撲到了肖楊眼前
肖楊沒想到他連這些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兩人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沒一會兒沈浩澤就撥了語音通話過來,說是要給他講睡前故事。
角色對調,肖楊在床上躺好,抱著被子將手機放在耳邊,沈浩澤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就好像躺在他身邊一樣。
“瓦格雷夫法官先生剛剛退休。此刻他正坐在一等車廂的吸菸室角落裡,一邊抽雪茄,一邊讀《泰晤士報》上的政治新聞……”[1]
明明是緊張又刺激的故事,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