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回了身急急地想要抓他。肖楊握住他的手,餘光瞄了瞄醫生,見後者正在翻看病例,猶豫著伸出手指摸了摸沈浩澤的頭髮,用口型對他講:回家說。
因為這三個字,沈浩澤差點不重新打石膏就直接回家,讓留院觀察一晚也是死活不同意,弄得醫生護士看他就像看一個熊孩子。
然而每個熊孩子背後都有一個熊家長,肖楊就是其中典範,他拿胡鬧的沈浩澤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還是載了他回家。
兩人皆是一身狼狽,渾身上下沾著秋風秋雨,沈浩澤手臂上纏著紗布,一條腿上打著石膏,褲腳挽到膝蓋,哪有了平時得意的模樣,偏偏一臉意氣風發。
肖楊一到家就先洗了個澡,無視了沈浩澤熾熱的目光要他換衣洗漱,終於將他按到床上躺下,正準備替他關燈時忽然感到腰上一緊,被人用力攬住腰跌到了床上。
第15章
沈浩澤光明正大搬進了肖楊的臥室,霸佔了他半邊床位。住院兩週,他被迫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從前的夜貓子現在不到十點鐘就開始犯困。
肖楊睡前有讀雜誌的習慣,讀困了才會關燈睡覺,現在身邊躺了個對他動手動腳的人,空拿著一本雜誌,沒有半分讀書的心思。
他們就像天底下所有情侶一樣,剛剛確定關係,天雷勾地火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但是肖老師還有理智,顧念著某人的傷腿,堅決拒絕了某人的求歡,某人性騷擾不成就強迫他一起睡覺,要多煩人有多煩人。
肖楊放下眼鏡無奈道:“沈浩澤同學,你也太霸道了吧。”
沈浩澤摟住他的腰把他往下拖,“讓你睡就睡,快點!”
肖楊無奈,順從地調暗了床頭燈躺下來,和他面對著面。
沈浩澤湊上來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小聲說:“那本小說讀完了,明天換一本吧。”
“好,”摸了摸他鬢角的細發,放輕了聲音說,“睡吧。”
沈浩澤果真閉上了眼睛,最後嘟囔了一句:“以後都不准你熬夜……”
從前如果有人對沈浩澤說他會在同一個地方呆上一個月,過著每天看電視澆花讀小說的退休老幹部生活,他一定會嗤之以鼻送給對方一句傻逼,然而現在他確實這麼幹了,並且樂在其中。
和肖楊在一起好像時光都變得黏膩,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對坐著吃一塊西瓜也不覺得無聊,他如同一顆定心丸一顆避風港,讓沈浩澤可以不去想身邊那些困擾著他的事情,好像時光飛逝,他已經和所有煩惱說了再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和眼前這個人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期間肖楊去過沈浩澤住的地方一次給他再拿一些衣物,還幫他餵了野貓,把陽臺上唯一一盆堅強存活著的小花搬回了自己家。
沈浩澤家實在是亂,倒也不是說髒,只是東西丟得到處都是,單是進門的玄關處就橫七豎八擺滿了運動鞋,讓人看了不禁猜測它們的主人到底有幾雙腳,每天要穿多少雙鞋子出門。
肖楊本打算叫來家政打掃,實在是看不過眼動手收拾了起來,這一動手就停不下來,一直到夕陽西下才將客廳收拾了出來,其他房間只能交給家政處理。
他在電話中已經告知過沈浩澤此事,回到 家看到沈浩澤仍是忍不住批評他不愛整潔,沈浩澤圈住他的腰,一用力就把他扯到了沙發上,長手長腿纏住他,下巴埋在他肩窩中,在他耳邊示好:“小羊老師,你真好。”
肖楊被他環抱著,脖頸和耳尖被他撥出的熱氣騷得又熱又癢,教訓的話到了嘴邊竟然不知所蹤,迷糊起來,又和他纏纏綿綿地接起吻來。
至於帶回家的那盆小花,因為不是開花的季節,其實只有枝葉,再加上無人照料,細細的莖幹上透著黃的葉子蔫蔫耷拉著腦袋。肖楊把枯死的葉子摘掉,把它安置在自己種的花花草草之間,悉心照料了幾天,竟然又抽了新芽。
那次的大雨讓全家人都心有餘悸,直到七月末的天氣徹底放晴,肖楊才終於回了趟父母家。晚飯時沈浩澤跟他微信,說自己沒有叫外賣煮了冰箱裡的速凍水餃,還發來了一張照片。
碗中的睡覺各個都挺完整,只是肖楊眼尖地察覺分量好像不太足,他旁敲側擊了一番,最後沈浩澤承認他提前把煮爛的挖出來吃掉才拍得照片。
肖楊忙著聊天,竟然忘記此時正坐在父母家的餐桌上,他只顧著看手機,老媽老爸瞪了他好幾眼他也沒發現,還是肖桐咳嗽了一聲說:“那個,哥……你嚐嚐媽做的湯怎麼樣?”
肖楊這才意識到一家人都在盯著他,趕快把手機放回了口袋,沒料到他不動還好,剛一動作老爸就“啪”地摔了筷子,呵斥道:“你是不是跟你的學生學會了,染上點中學生的臭毛病!”
肖楊總不能說他就是在跟中學生聊天,只能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在跟同事商量假期補課的事情。”
肖桐見狀趕快接過話茬,問他暑假是不是還要補課。
“暫時應該不補,”肖楊繼續胡扯,“今年市裡查得挺嚴的。”
三言兩語間話題被帶了過去,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一家人沉默著吃完一頓飯,收拾碗筷時老爸衝老媽說:“男人還是要成家立業才有個男人的樣子,否則根本長不大!”
在場的另外三人心知肚明這話並不是說給老媽聽的,肖楊無話可說,只能裝作聽不懂,幫老媽刷碗去了。
晚上陪老媽看了一會兒電視,肖楊洗過澡回臥室,肖桐正站在書櫃前擺弄上面擺著的相框,見肖楊走近就壞笑起來:“你也就糊弄糊弄老頭老太太,說吧,什麼情況啊?”
“什麼什麼情況?”肖楊裝傻,把相框從他手上奪過來放回書桌。
肖桐嘖了一聲:“裝什麼啊,跟哪個小情聊天聊得廢寢忘食的?”
肖楊笑起來,說他沒正形。
“我猜猜,上次那個運動服?”
肖楊聞言一怔,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弟弟口中的運動服是沈浩澤借給他那一件,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照顧病號早忘了買衣服的事情,好在病號不嫌棄,又喜滋滋穿上了。
就這麼愣神間肖桐就察覺出了端倪,長長“哦”了一聲,揶揄道:“恭喜恭喜,看樣子是根嫩草啊……”
“別胡說,”肖楊趕他出去,“管好自己的閒事得了!”
肖桐走了,肖楊卻忐忑起來,不過戀愛一個月他就開始頻頻出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家人看出了端倪,今日尚且在老爸老媽面前可以矇混過關,如果有一天瞞不下去,他又該怎麼做才好?是死不承認還是順勢出櫃?
想到出櫃肖楊呼吸一滯,一直以來他都儘量逃避去考慮這個問題,總覺得時機不到,但是到底什麼是恰當的時機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