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都陪伴不了她,只能轉身跑開了。沈逸看著詠兒離去的身影,心如刀絞。
安頓好墨生,許遠之趕緊招了府上的大夫來把脈,許夫人、沈君嵐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沈逸、瑩兒還有若干下人在房外等訊息。
大夫懸指把脈,沉思了下。
“如何?”許遠之問道。
“小姐受驚過度,再加上天氣寒冷,溼冷襲身,是著了風寒。”大夫如實說來。
“那墨兒為何昏迷不醒?”許夫人急的直掉眼淚。
看眾人面色沉重,“大家莫要驚慌,小姐現在還在發熱中,再加上驚嚇導致心力交瘁,所以不會很快清醒過來,當務之急先是退燒,醒來之後稍加調理便能恢復。”大夫安慰眾人。
“我先下去給小姐配些退熱的湯藥,一定要按時喂服,期間如果她驚恐發作,有人在身邊多安撫即可,先給小姐清洗下外傷,上些藥就讓她安睡吧。”大夫交代妥當。
“辛苦了。”許遠之恭敬地謝了大夫。“大家退下吧,這就交給瑩兒她們吧。”他吩咐下人散去,安慰自己的夫人不要過度擔憂孫女。
“伯父,我留下照顧她。”沈君嵐說的堅定不容人反駁。
許遠之一路看她擔心這孩子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點頭預設。“君嵐在,我就放心了。”許老夫人也希望她能留下來。
沈君嵐送走二老,開口對沈逸說道,“君逸,你先回書院,替我跟蘇公請假,怕是要耽誤幾天課了。”
“姐,那你何時回去?”沈逸問道,經歷了這一場事故,他好像心裡明白了什麼。
“等她醒了。”墨生一刻不醒沈君嵐就一刻無法安心。
“姐你保重身體,別太勞累了。”沈逸關心道,行了禮快馬趕回書院。
“瑩兒,去準備些熱水,給她先清洗下。”沈君嵐吩咐完,瑩兒急忙去準備。
沈君嵐關了房門,回到那人身邊,替她除去髮帶,眼睛一刻也不願再離開這熟悉的面容。她伸手去解墨生腰間的束帶,昏迷中的那人條件反射般的一把抓住沈君嵐的手,“別碰我……”嘴裡含糊唸叨著。
“墨生,是我,君……先生……”她沒有將自己的名諱說出口,在這人心中或許自己先生的身份她更熟悉一些。
墨生好似聽到了一樣,鬆了手,沈君嵐小心翼翼的替她除去外衣,內衫,只剩下那層束住胸部的薄紗。看到那薄紗的束縛,她的淚忽的又來了,“墨生,委屈你了。”沈君嵐此時甚至覺得自己當初極力推薦墨生入水西是自私的決定,為了常伴左右,讓這少女隱藏性別,受了這磨難,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
瑩兒此時進屋正好看到這一幕,沈君嵐趕緊別過頭去拿衣袖擦拭了淚水,“你替她擦洗下。”說完便離開了屋子,關上了房門。
冬夜寒風四起,沈君嵐此時微微清醒了一些,即使她再和墨生朝夕相對,共浴對琴,但她現在還不能從容的面對那□□的身體,她會像少女一樣臉紅,會羞怯,雖然墨生還在昏迷中,但瑩兒又在一旁,她怕自己流露出什麼。屋外的晚風將她這一天的不冷靜輕輕吹散。
“先生,已經給小姐清洗過了,我去把藥端過來。”瑩兒服侍好墨生,開門跟院中的沈君嵐彙報。
“我來喂她服藥吧,瑩兒還有一事要麻煩你。”沈君嵐說道。
瑩兒看著她,“先生您說。”
“雖然天色已晚,你還是跑趟春澤樓吧,跟詠兒姑娘報個平安,莫讓她擔心墨生,路上小心些。”沈君嵐心思細膩,她怎會不知詠兒現在的心境,還是讓這姑娘先安下心吧。
“不麻煩,我這就去,那照顧小姐還請先生費心了。”瑩兒乖巧,明白事理,先生吩咐了就趕緊去辦。
沈君嵐端了剛剛熬好的湯藥回了房,俯身將墨生托起,背靠在自己懷中,輕輕將匙中的湯藥吹溫,送到她嘴邊,墨生沒有張嘴。
“墨生,喝了藥會舒服些。”沈君嵐在她耳邊輕語道。
她又將藥送了一遍,墨生依舊沒有張口,沈君嵐狠了狠心,抿著嘴將那湯匙硬塞進了墨生嘴裡,但墨生並沒有吞嚥反應,湯藥又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沈君嵐趕忙替她擦拭,這可如何是好,湯藥不進,燒怕是難退下了,她眉目低垂的沉思了一下。
將湯藥放在一邊,沈君嵐轉過身來,和墨生面對面坐著,一手拖住她的背,一手拿起藥碗,自己先喝了一口試了下溫度,然後又含住一口,她凝望著昏睡的墨生,將自己的唇和她的唇慢慢靠近。
沈君嵐閉上了眼睛,將唇貼了上去,碰到墨生的那一瞬間她顫抖了一下,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人溫熱的吻。
“張嘴呀墨生。”沈君嵐緊閉著雙眼,臉頰微熱,心中默唸道,她也不知接下來該怎樣做了。
就在此時,墨生好像聽到她內心的聲音一樣,輕輕的張了張口,沈君嵐敏感極了,瞬間就感受到雙唇間輕微摩擦,她睜看眼,將口中的湯藥徐徐送入墨生口中。沈君嵐沒有放開她,怕墨生再將藥液吐出,她用唇封住了她的口,墨生似乎在迴應她,將藥液嚥了下去,輕輕吮吸住沈君嵐的唇。
沈君嵐身體僵住,那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她不敢再動一下,也不敢迴應什麼,自己冰冷的身體好像也要發起燒來一樣。她看著墨生,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將自己和那人分開,紅了臉。
又這樣反覆餵了幾次,總算將那碗湯藥喂完,沈君嵐將墨生放平,用紗布浸了冷水給她冰敷散熱。
“詠兒……”墨生喚了一個人的名字。
沈君嵐聽得真切,眼前人在最脆弱時想到依舊是詠兒,她皺了皺眉,心中的滋味說不出來。
她起身又給她換了次冷紗布,“別碰我,娘,娘……”墨生嘴裡依舊滿口亂語,或許在她的夢中,自己就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孩童一般,需要一雙臂膀保護。
沈君嵐撫摸著她的面頰,希望能安撫睡夢中的墨生。“先生,先生,別走。”墨生又唸叨了起來。
“我不走,墨生。”沈君嵐滿目的柔情都給了這人,“我一直喚你墨生,可你從未叫過我的名諱,能否有一日你也喚我一聲君嵐……”她一字一句的說給墨生聽,模糊了眼眶。
藥已經服下去一個時辰,墨生依舊心神不安,嘴裡不停的唸叨著,有時又手舞足蹈的像在跟誰搏鬥,將額頭的紗布一次次打掉。
沈君嵐看著心急,又不知怎樣來安撫昏睡中的她。起身在房中尋了一根木笛,坐下凝望著墨生,笛聲緩緩升起,如泣如訴。這熟悉的笛聲,每每墨生心神不定的時候它都會來找她,即使在夢中,床上的人慢慢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不再呼喊,漸漸地熟睡過去。
久違的笛聲隨西風飄散在許府的各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