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但外面一桌人焦灼的等待著,彷彿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許墨生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繫著的那塊美玉,好似那玉就是她孃的手。
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在這樣等下去,她怕宋子威做出什麼禽獸之事,她娘要是真受了半點委屈□□,都是她無法面對的,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房中的場面。她再次起身,衝著蓉姨說道,“墨生不能再忍,我娘就在裡面,我若不管不顧,和那禽獸有何區別?”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向三孃的房間衝了過去,眼裡充滿了殺氣,是的,她恨不得將那惡人千刀萬剮。
蓉姨沒有再攔,她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若三娘再不出來,她也會過去解圍。沈君嵐見狀,連忙拍了下一旁的沈逸。
沈逸立馬領會,起身追上許墨生,跟在她身後,若果真要硬闖,嬌小的墨生哪裡是那二位保鏢的對手。
許墨生來到門前,二壯漢見她,立馬伸手阻攔,“放手,讓我進去。”她紅著眼嘶喊道。
二壯漢不動聲色,用魁梧的身子死死將那門擋住,不准她進入。
沈逸連忙上前擋在墨生身前,“讓她進去。”說話間沈逸雙手分別擒住二保鏢的肩膀,狠狠的發了力,那二人吃痛,立馬斜了身子想要掙脫。沈逸順勢將二人的手臂反鎖過來,使他們動彈不得。
“進去!”沈逸回頭示意墨生。墨生繞過糾纏在一起的三人,正當她要推門而入,豐三孃的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的男子被人從屋內推了出來,許墨生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那□□的男子只著了一條褻褲,踉踉蹌蹌的摔在了地上,嘴裡胡言亂語著什麼,顯然已經神志不清,滿臉酒氣的一會哭一會笑。
正當屋外一群人被眼前的景象搞蒙時,豐三娘從屋內叉腰走了出來,衣衫整齊,滿臉不屑的說道,“呸,想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能耐。”
許墨生見了三娘,根本顧不上發生了什麼,趕緊上前攙扶住她,上下打量著,“娘,您沒事吧?”
“哼。”豐三娘冷笑道,“你看娘像有事的樣子麼?”
“他……”許墨生還是不放心,畢竟宋子威此時□□著上身,她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豐三娘拍了拍許墨生的手,安撫道,“放心,他動不了老孃一根汗毛。”
那二位保鏢正極力掙脫沈逸,沈逸見那宋子威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便鬆了手,二人趕緊上前去攙扶已經喪失神智的宋子威,這場面實在是太丟人,宋家堂堂大公子,正赤膊趴在地上胡言亂語,讓這滿園子的客人看到,實在是沒了顏面。二人也絕非沈逸的對手,此刻只有趕緊帶著主子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要緊的事。
豐三娘見他們要走,趕忙發話“去屋裡把你們少爺的衣服拿上,別髒了我的地方。”一位保鏢趕緊進屋拿了衣服,給宋子威披上,二人攙扶著爛醉如泥的宋子威費力的往樓下走。
豐三娘倚著二樓的樑柱,衝著宋子威一行人喊道,“宋公子慢走,就不送了,說來三娘我也是開了眼,還以為這位公子是有多大能耐呢,才喝了兩杯酒就開始胡言亂語的耍酒瘋。”說到這,豐三娘大笑起來,她明顯是要吸引整個春澤樓的客人注意。
“我都不好意思說,這宋公子非說什麼自己平日裡沒少禍害姑娘,就是自己在那方面些不行,非要讓我給他瞧瞧,我這還沒瞧見啥呢,他就倒地不起了。不過從這酒力上來看,確實是不行呀,哈哈哈……”隨著豐三孃的煽風點火,樓下的賓客也當瞧笑話一樣竊竊私語笑作一團。
許墨生見此景,知道豐三娘並沒有吃虧,她現在也只不過是為了駁回個面子,讓在場的賓客做個證,也好讓那宋子威日後無顏面再來這春澤樓。墨生上前,從後面扶了扶三娘,示意她見好就收。
看許墨生緊張的神情和通紅的面龐,豐三娘開口道,“怎麼了,怕娘受委屈呀,你這孩子就是善良,才會受人欺負。”說完她拉著許墨生回了雅座。
蓉姨上前接過三孃的手,也投來了關切的目光,三娘握住她的手,讓她心安。“不要意思呀,本來今天墨生是要宴請各位公子,卻讓那犢子掃了大家的興,下次三娘做東再請大家來此一聚吧。”說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桌人也算鬆了口氣,舉起酒杯回了禮,這豐三娘真是讓他們這群書生開了眼界,大家都拿那惡人沒辦法,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面露愜意,她雖外表輕浮,但此事之後到讓人覺得她身上有那麼一絲俠女的風韻。
豐三娘和蓉姨準備離開,不好再打擾這群年輕人的雅興。臨走,三娘想起了什麼,回頭說了句,“墨生,你到我房裡來一下。”
墨生跟著她進了房,關了門,豐三娘坐下開口道,“剛才是不是真的怕了?”
墨生低著頭,手裡緊握著那塊玉佩,輕聲回了句“嗯”。她的確是怕了,她怕宋子威會對三娘不敬,怕他的勢力,怕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三娘看墨生像個受了氣的孩子,突然心頭一疼,那應該是心疼吧,“孩子,你不要怕,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青樓呀,你娘我早就流落風塵。”她知道墨生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的出身,但她還是要讓這孩子看的清楚,想的明白。
“我若想在此地立足,必須練就一身刀槍不入的本領,必須將那廉恥道義拋在腦後,我若心軟一分,怕人一分,就只能任由樓下那群嫖客魚肉。”豐三娘想要給墨生講些什麼道理。
她看墨生不動聲色,繼續說道,“你出府在外也是,隱藏了女子的身份,娘知道你不容易,想想你在書院讓人欺負,娘幫不了你什麼,心裡也不是滋味。”
“娘……沒有。”聽到這許墨生怕三娘擔心,趕緊否認。
“你受委屈不說娘也知道,在這世上,想要保護別人先要強壯自己,除了對先人、長輩、愛人心懷敬畏,對其他人都不要怕,尤其是惡人。”三娘繼續道。
“我、你蓉姨、詠兒的命運本就如此,這是不能改變的現實,我們自有我們生存的辦法,我們知道能保護我們的只有自己。你沒必要對人人都負責,因為你根本就護不過來。日後安心讀書吧,今日你也見到了,在這園子沒人能動得了我們。”
豐三娘這番話說出口一是為了讓墨生再勇敢些且不要自責,二是提前給她提了醒,這春澤樓的生存環境本就是如此,她自小接受的那套儒道思想,在這煙花之地根本行不通,這裡只有權錢色的交易。她涉世未深,本性純良,看不慣的事情就要挺身而出,不惜魚死網破,三娘只能用眼前這一切告訴她,她的無能為力並不是錯,錯的是這世道。
“娘,我知道了,可是日後他再上門騷擾,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