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跟你彙報。”
聽到這,沈君嵐淺笑,許遠之想了下補充道,“也許是怕自己過不了春試,被先生嘲笑吧。”
“倒不至於過不了春試,墨生的雖沒去過私塾,但這些年伯父都一直請先生教她讀書,再加上您親自指點,墨生在詩書上並不輸輞山城中的同齡男兒。君嵐還是擔心書院會不會破例收了她這個女子。”沈君嵐說明了來意。
許遠之面露驕傲之色,沈君嵐對墨生的評價讓他心中甚喜,捋了捋鬍子深思道,“我已多年不出府,看來這次要為這個孫女跑一趟水西書院了。蘇兄不會是不念舊情之人。”
沈君嵐看許遠之早有打算,便不再多參與,她一個晚輩,人微言輕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伯父親自去說服蘇老先生,那君嵐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兩日後離府再來跟伯父伯母正式道別。”
沈君嵐起身行禮,她向來是有事說事,事情已經有了解決之道,就不願再多寒暄,準備離開。
剛要走,許遠之又想起了什麼,說了句,“讓你伯母再給你添些衣物吧。”
畢竟相處三年,在加上許遠之和沈家世交的關係,他把沈君嵐當他半個女兒,眼前這女子身世坎坷,但也是富商名門之後,以前也是萬般恩寵於一身,可是落難後,有家回不得,一人飄零在外,從千金小姐到獨身一人,現在的沈君嵐著實讓人心疼。
“謝伯父惦念,莫讓伯母太費心,君嵐清淡慣了。”沈君嵐再次行禮,心裡有了暖意,許家人從未把她當外姓人看她已很感激。
次日清晨,許遠之讓下人傳話,令許墨生著男兒裝同他一起去水西書院。
接到傳話後,許墨生心裡清楚,爺爺這是要帶她去書院拜師了,讓瑩兒替自己精心著裝打扮。頃刻間一個手持玉笛的翩翩君子出現在許遠之面前,“墨生給爺爺,奶奶請安。”
許遠之和許夫人倒是不常見墨生著男兒裝,一時有些看呆了,許夫人甚至激動的掉了眼淚,“太像靖平了,太像了……”許夫人嘴裡唸叨著,失了神。
許遠之心裡也是同樣的感受,眼前的少年郎和二十年前的故人太像了,因為並不習武,倒是比許靖平更儒雅清秀。
許遠之回了回神,吩咐道,“時候不早了,你和我去一趟水西書院,到時蘇先生可能會考你些問題,切莫緊張露怯。”
“爺爺放心,孫兒謹記。”這時許墨生已經將自己化作了男兒身份。
許府一行人帶著禮物來到了水西書院,春試將至,書院的門檻快被這輞山城中的富家官宦子弟踏破了。每日前來送禮舉薦的人絡繹不絕,可忙壞了書院的先生們。
行至書院門口,許遠之讓墨生遞了一張字條給門口的書童帶給蘇老先生。
沒過多久,書童便過來回話,開了門讓客人入內。
許墨生到是第一次入書院,稀罕的狠,但她素來是愛緊張,來不及左顧右盼,只能故作鎮靜,跟在許遠之身後,繞過了假山,穿過了湖,走過了長廊,最終是來到了蘇老先生的迎客廳。
許遠之一行人到的時候,剛好門口還有一群別府的下人在門口帶著禮品等候,從下人的衣著和所帶禮品來看,要比許家富庶很多。
在門口稍作停留,蘇老先生的房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一中年男子,樣貌打扮來判斷應當是為官之人,後面跟著的少年應該是他的兒子,少年微胖衣著華麗,走路時頭仰的比前面的中年人還高。
因為都是來求人辦事,兩家人碰到一起略有尷尬,許遠之畢竟是年長之人,不動聲色,可兩家的孩子倒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那家公子見許墨生的模樣,就覺得他寒酸,身形又單薄,有點像發育不良,就蔑視的笑了笑,對入學胸有成竹的樣子。
許墨生看在眼裡,狠狠地回了對方一眼,就差對眼前的公子吐口唾沫了,礙於許遠之在她雖默不作聲,但把背挺得更直了,跟爺爺一樣擺出一副無視對方的樣子。
見對方一行人離開,許遠之和許墨生兩人進了內堂。蘇老先生剛剛喝了一口茶,忙壞了的樣子。但見許遠之來了,還是連忙上前迎接。
“許兄,多年不見,身體可還安好。”蘇先生看上去同許遠之年齡相近,都是頭髮花白之人。
“還好,還好,蘇兄依舊是光彩照人,更有儒林大家風範了。”許遠之恭維道。
“許兄見笑了,我倒是羨慕你辭官歸隱,落得怡然自在。”
“你我雖多年不見,但當年與蘇兄一起讀書論道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我許某向來不善繞圈,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我知蘇兄性情直率,還希望別拒絕我這個舊人呀。”許遠之先說明了來意。
“哪裡哪裡,許兄見外了。想必也是為後輩入學之事而來吧。不瞞許兄,從清晨到現在我已經送走了五波人馬了。唉。”說到這,蘇先生又喝了口茶,心神交瘁。
“蘇兄辛苦,往來人多也說明水西書院依舊是這方圓幾城中最好的學府,這是輞山城的驕傲。這是我的孫兒墨生,這次專程帶他過來給先生請安。”一旁緊張到僵直的許墨生,聽到爺爺喚她,趕緊上前行了大禮。
蘇先生見眼前的少年雖然身子單薄了些,但看起來穩重禮貌,他閱人無數,眼前這孩子他看一眼就知道是讀書的苗子。
他令墨生起身,問了些基本情況,墨生也如實作答,“墨生自小師從爺爺讀書,擅長樂器音律,後來跟沈君嵐先生門下學藝至今,蘇先生名灌儒林,如先生不嫌棄,墨生希望拜在蘇先生門下精益學問。”
“我水西書院向來求賢若渴,你若真是棟樑之才,我必將你收入門下,我給你出三道題,你先答一下試試可好。”
“墨生願意一試。”說罷從蘇先生那接過已經準備好的紙筆和試卷。
“先讓令郎在這答題,你我借一步裡屋說話。”蘇先生請許遠之進了側堂。
“許兄,其實之前我請君嵐來任教時,她已向我說了許府的情況,據她所說,她的得意門生是個妙齡女子,怎麼許兄今天帶來的是個少年郎,難道您是有一孫子一孫女。”蘇先生先開口問道。
“是孫女亦是孫子,正如先生所見,我許家如今也只有這一個後人了,墨生她是女兒身,正是為了不讓蘇兄難做,特意讓她今日換了男兒裝拜訪。”許遠之說明了來由。
“哦,見笑了,蘇某隻識書中的顏如玉,倒是真沒有看出墨生是女兒身。”蘇先生恍然大悟,這才回憶了一下,怪不得這少年看起來比同齡人顯得弱小。
“許兄,水西書院先前確實沒有過招收女弟子的先例,蘇某也不能破例,但念在您為官時曾大力幫助水西書院修繕,這個恩情在下不得不還。”蘇先生向許遠之行了禮,他對多年前許家喪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