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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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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也風流倜儻吧,不然娘閱盡世間男兒,偏偏只對爹爹一男子動心。”

墨生心裡想著,嘴裡不自覺的衝著牌位輕喊出了一聲“爹”,如果父親還在,或許爺爺也不會總是鬱結生氣,爹孃常伴身邊,許府一定要熱鬧很多,就算爺爺體罰,父親也會護著她,替她遮風擋雨。

想到這裡,許墨生覺得有些心酸,眼睛忽的溼潤了,幾行熱淚留下,反著燭火的光,看著讓人心疼。

遠處一白衣人,在祠堂不遠處駐足,看著跪在祠堂內的微薄身軀,心頭有些發緊,她懂下跪之人的寂寞,此刻她多想擁她入懷,再多給她一些溫暖,慰藉彼此。

白衣人從袖中拿出一隻佩玉白穗紫竹笛,緩緩舉到嘴邊,玉笛飛聲散入春風,綺疊縈散,飄零流轉。

這入夜的笛聲,帶著白衣人敞開的心扉,和無限的牽念,緩緩在許府中散開,也緩緩的飄入祠堂。

許墨生聽了不遠處傳來的笛聲,這笛聲太熟悉了,三年來每每她心煩意亂,傷心難過亦或是無心向學時,這笛聲都會來找她,撫平她的心緒,而這安神的笛聲只有沈君嵐才能吹的出來。

墨生知道是沈先生來了,就在不遠處看著她,她快速抬起衣袖抹掉了臉上的淚痕,怕被人發現。

墨生雖然拭淚的動作迅速,但還是被沈君嵐看到了,望著那背影,她的笛聲停了一下,換了一首《莫失莫忘》。

跪著的許墨生不自覺的挺了挺了腰板,心裡不再想些什麼,只是伴著這笛聲合上了眼。

一個時辰過去了,三四首曲子吹罷,笛聲漸漸遠去。許墨生知道沈君嵐是離開了,雖然她沒有上前跟她攀談,但是有這笛聲相伴就足夠了,罰跪的時間也不那麼漫長,有那麼一會,她似乎是跪著睡著了。

天色已晚,墨生回了房。

第二日,墨生依舊準點上工,她明顯覺得憐竹園內比昨日干淨了許多,自己也有些納悶,心想自己打理過的園子就是不一樣,是比往日更雅緻了。

可她哪想到這可苦了瑩兒。

到了日暮後許墨生去了祠堂受跪罰,沈君嵐的笛聲也準時的在不遠處響起。師徒二人有情無言。

第三日,外面飄起了雨,南方的春雨纏綿細長,潤物細無聲。

因為下雨,許墨生可以偷懶曠半天工,心想這雨下的真是及時呀。但罰是逃不過的,許遠之讓家丁傳話,命她去書房抄寫孟子的《離婁》。

晚上墨生照例去了祠堂,天還沒暖透,再加上下雨和颳風,祠堂裡顯得更加淒冷。上香祭拜後,許墨生剛跪下便覺得涼意頓生,後悔沒有多添衣。

雨夜,那熟悉笛聲沒有再響起,“先生今晚怕是不會來了。”墨生心裡默想,但並無絲毫埋怨。

剛過去半個時辰,墨生覺得地上涼的厲害,起風時細雨被潲入屋內,她的後背有些潮溼更覺得甚是寒冷。心想瑩兒這個丫頭,知道她穿得薄,也不說過來給主子添件衣服,平時或許是對下人隨便慣了,關鍵時刻還是指望不上。

許墨生心裡正責怪著瑩兒的不體貼,便聽見門外有人踏著溼漉地面走過來的聲音,再近一些能聽到雨打在油紙傘上的淅瀝聲,墨生心想平時算是沒白疼這丫鬟。

那人到門口收了傘,上前來,拿了一件厚厚的披肩將墨生包裹在內,墨生覺得暖意頓起。

“瑩兒,你再不來……”許墨生轉身責怪。

猛回頭和正半蹲在她身後,替她整理披風的沈君嵐撞了個面對面,“先……先生……”墨生驚訝的輕聲說道。

兩人臉貼的很近,目光纏繞在一起,沈君嵐也毫無防備,看到墨生有點臉紅,沈君嵐點了下頭,用手將自己被雨水打溼垂下的一縷秀髮掖入耳後。

她低下頭,幫墨生把披風的絲帶繫好。好像從未離先生這麼近過,燭火下許墨生清晰的看著沈君嵐的面容,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蘭香,沈君嵐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特殊的韻味,讓墨生失了神。

沈君嵐同十四歲的詠兒和年近四十的豐三娘不同,她身上帶著二十出頭女性身上獨有的魅力,而過往的坎坷讓沈君嵐變得比實際年齡更加成熟,“先生是這般的美麗。”許墨生沒有忍住,羞澀的說了句。

沈君嵐聽了,微微笑了下,起身去案前上了一炷香,然後回來跪在了許墨生的身旁。

兩人就這樣並肩跪著,對著許家的祖宗牌位。

沈君嵐先開了口,“還在生為師的氣麼?”

“沒有,本以為先生今晚不會來了……”墨生回道。

“說了陪你受罰怎會不來?這兩日罰你,你有知錯麼?”沈君嵐換了口氣。

“錯……有,墨生不該頂撞爺爺和師傅,不該信口胡說氣話。”許墨生心裡能想到的就這些了。

“墨生為何學琴?”沈君嵐繼續問道。

“呃……”問的突然,許墨生一時有些語塞,“墨生自小聽爺爺教誨,學習絲竹器樂以修身養性。小時覺得是苦役,但慢慢大了,便漸漸愛上了彈琴吹笛,不善言談時,樂聲能將我的心情傳達出來。先生來後,系統的給學生梳理了樂理,現在更通達了。”

“那你知道為師為何學琴麼?”沈君嵐接著問。

“和墨生一樣因為喜愛吧。”答道。

“我並不喜愛。”沈君嵐堅定的說到。

墨生一時啞了語,在她心裡沈君嵐是天底下最愛琴善樂之人。

“士不故不撤琴瑟,我一個女子,沒必要將自己和那琴瑟捆綁。我也是奉了父母之命才習藝,雖然彈得一手好琴,但這技藝也為我招來禍端。”沈君嵐陷入了那段她最不願想起的回憶,眉頭鎖了起來。

許墨生知道沈君嵐曾經有一段悲慘的命運,她本不是輞山人,後才來到許家避難,但具體是什麼遭遇,從未有人提起過,這輞山城內知道此事原委的可能只有許遠之和沈君嵐自己。

“但好在,是走出來了,在人生最艱難黑暗之時,也是這琴瑟給了我希望,如果沒有這一技之長,或許也早已淪落他鄉,我也不會成了你的師父。”沈君嵐娓娓道來。

“現在書院蘇老先生願意讓我將這禮樂多傳授於人,這是修為,我也沒有理由拒絕。我跟墨生你亦師亦友相伴三年,你確實有難得的天賦,但教你技藝是其次,懂得用樂器來抒發你的情感,為你的生活增趣添樂,驅趕雜念,並讓我學會和你更好相處,才是為師本意。”

許墨生注視著沈君嵐,她從未聽師傅給她講過這些,在她心裡以前只知道“君子之近琴瑟,此儀節也。”

“你那日賭氣說再也不願意學琴,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其實為師心裡是難過的。這琴讓你我有了緣分相遇相知,若你棄了它跟棄了我有什麼區別。”沈君嵐話點到這裡時,話音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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