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銀色的刀叉,彷彿從油畫裡走出來的中世紀貴族。他穿著白襯衫、黑色風衣,因為不在學校,所以領口那顆釦子被解開了,看起來多了幾分隨意,可是每一個細微之處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女兒見他動作那麼熟練,把盤子往他面前一推,嫩聲嫩氣地說:“叔叔,你也幫我切一下好不好?我切不動!”
顧之從容不迫地放下刀叉,目光柔和地伸手替她把牛排細心地切成小塊,面上的線條優美又令人屏息。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看似去竟像是有些細碎的光點在跳躍,就連黑髮末梢都隱隱發出光芒。
無可挑剔的男人。
只是在這樣的評語前面,也許還該加上一句:不屬於她的,無可挑剔的男人。
而回憶部分到此結束,何琳看著面前的年輕女生,忽然間回想起了從前一些被她忽略的細節:比如一向待人禮貌疏離的顧之為何獨獨罰舒晴抄寫那麼多遍的動詞變位,比如連專業課的學生都不太敢親近他,為什麼舒晴卻能夠受到他的眷顧,不僅擁有了他免費提供的法語原裝影碟、書籍,還會因為作業上的錯誤被他略微嚴厲地批評一番。
過去她曾以為是舒晴的優秀令顧之刮目相看,就像她也曾經喜歡這個在語言上頗有天賦的女生一樣,所以沒有生疑過,而沒能引起重視的另一個原因,也許就是潛意識裡她也不相信這樣平凡的小姑娘會打動那個高高在上優秀內斂的男人。
她用一種平靜的目光審視著舒晴,儘量用自己最和氣最稀疏平常的語氣問道:“你和顧老師之間真的和大家說的一樣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十分嘚瑟地開新坑了,文案裡有,這兒也來一發,大家可以進去瞅瞅,最好能收藏一個,支援麼麼。
新坑會在這篇完結之後開始更新,應該是四月份開始,風格完全不同,男主角尤其是神屬性,從文名文案就可勘一二。
於是我開始揮舞內褲求支援求收藏了!我知道美人們都比較高冷,所以我已經準備好明天繼續揮舞內衣了。未來一週內,我會跳著脫衣舞等你們!!!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何琳用一種平靜的目光審視著舒晴,儘量用自己最和氣最稀疏平常的語氣問道:“你和顧老師之間真的和大家說的一樣嗎?”
與其說這是一個疑問句,倒不如說是她的求證。
而事實上,聰明如她早在聽聞這個傳言的第一刻就猜中了答案,問這樣的問題只不過是不甘心而已,還抱著僥倖心理,覺得一切可能只是個誤會。
舒晴沉默不語,抬頭的時候,看見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後面隱藏的探尋和焦慮。
在她的印象裡,何琳一直是笑吟吟的大美女,交際手腕好,姿色氣質好,遇事不驕不躁,是從事行政管理的不二人選。
只可惜遇到了感情這回事,涵養再好的人也難免破功。
她從容地望著何琳,禮貌地說:“這件事,我建議你去問顧老師。”
何琳一直以來對她都還不錯,而今兩人從師生變成了情敵這樣尷尬的身份,確實挺棘手的。
而聰明如何琳,從這樣並非直接的否定中就聽出了端倪,原本還帶著些許希冀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默了默,才努力剋制住情緒,用一如既往的好聽聲音說:“站在老師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顧老師來說,都是一件很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
舒晴沒說話。
在之後何琳長達十分鐘的個人演說裡,舒晴一聲不吭,只是安靜地聽著,這些臺詞都很耳熟,不是以前在小說電視裡看過聽過,就是一個人閒著無聊胡思亂想的時候想象過。
她清楚師生戀也許會給她帶來的後果,所以很多事情都提前想過,那些教條和說辭、批評和忠言,她都瞭然於心,所以還算平靜。
何琳大約也看出了她的無動於衷,所以說完那些該說的話之後,忽然停了下來。
她從手邊的一摞檔案裡抽了一本影印件出來,遞給舒晴。
裝訂整齊的一疊檔案,封面印著幾個加粗了的大字:外國語學院新學年行政安排。
“直接看第三頁。”何琳淡淡地說。
舒晴依言照做,卻驚訝地發現那一頁上幾乎都是關於顧之的內容。
顧之的文憑很高,又在法國待過好幾年,就拿過法國政府頒發的獎學金這一點來說,已經在國內的法語界出類拔萃了。而在C大教書的這些年,他教出的學生成績斐然,去年畢業的那一屆裡有三人進入了A市的法國領事館,兩人去了法國繼續學習,其餘的學生也有好些進入了高階院校教授法語。
外院很重視他,現在的一些比較大型的全國性會議都是派他作為代表出席的,而這些年來外界對顧之的反饋也非常好,所以新學年的行政安排裡,領導有意要重用顧之,把他往行政管理方面安排。
男教師稀缺的外院裡,往行政方面發展就是沿著主任走向副院長,最後是院長。
……
舒晴合上檔案,對上了何琳的視線,對方問了一句:“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覺得戀愛大過天,可你想過對於顧之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嗎?”
舒晴沒說話,何琳又繼續說:“顧之出於什麼原因放棄醫學,轉而從事法語教學,我不得而知,但是既然他選擇了這一行,就一定不會希望一直停留在一個普通法語教師的崗位上。你也知道大學老師工資不高,沒有職稱、沒有升職機會,哪怕他再優秀,也不過是個月薪幾千的普通男人。而我問你,你覺得在你眼裡,顧之的人生就應該侷限於此了嗎?”
何琳把話說得很明白,舒晴幾乎立馬就猜到了她的下文——
“領導的意思擺在這裡了,但並不意味著這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你覺得要是他和你的事情在學校裡傳開了,這件事請還會那麼順利嗎?”
“感情的事和工作的事何必混為一談?和誰在一起是他的權利,難道你們會因此否定他在工作上的成績?”舒晴很努力地保持平靜。
何琳卻猛地笑了出來,雙手環於胸間,用一種驚訝的語氣問她:“舒晴,你該不會天真到了這種地步吧?這個社會什麼時候要是如你所說這般公平又客觀,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
一直到舒晴離開辦公室之前,何琳都始終站在一個老師和領導的角度關心學生、關心下屬,言辭之間滴水不漏。
舒晴臨走之前,何琳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