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9 16:23:35

###第七章!#一大早，小吳就來接他，車上坐著小徐，兩個人神采奕奕的，眼睛既亮又有很多內容，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對他也格外殷勤，周陽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就坐了進去。他這樣用車還是第一次，他說要去看看老軍區大院，科委原來就在那裡的一幢三層樓辦公。大院有三座舊樓，一個汽車修理場，很凌亂的樣子，樓前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牌子，好像也沒有什麼正經的單位。行政處昨天已經把鑰匙給了小徐，小徐小心地在前面帶路，開啟一間帶陽臺的大屋，屋子裡空空如也，倒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來科委知道用房的是誰了。房間很舊，但光線不錯，也很結實。陽臺過去是用來閱兵的，所以很寬敞，屋子裡還有一個小套間，周陽計劃把自己安在這間屋子裡，他在紅色的地板上踱了幾步，好像在視察自己的領地。在回市府的路上，周陽一臉凝重，好像心裡裝滿了大事的樣子，越來越顯出領導的威嚴。小徐、小吳兩個人很小心地看著他，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一到辦公室周陽就給梁清河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股票的事，梁清河自然感激不盡：“周老弟，我先代司馬局長謝謝你了。”周陽心想，這個司馬良，人雖退了但官銜還沒有退。他越發覺得，和梁清河一夥人交往必須像做買賣一樣，一次一次地扯平，這樣才不至於被人輕易掌握。市府讓他繼續負責接待處，何振興說叫身兼雙職，具體的事由馮慶祥去跑。對於周陽工作的變動，大院裡的人都議論紛紛，猜測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靠山湖工程由省長的女婿幹才算是名副其實的“省長工程”。一上午又連續開了幾個會，研究辦公經費的事，宋文義做主說：“這點錢由市財政先拿，划過來一百萬，買輛車，置辦點家當，小周先打個報告吧。”會議結束了，宋文義又單獨把周陽留下來。宋文義在屋子踱了幾步，每一步都好像沉甸甸的，然後坐下來對周陽說：“老金是個實幹家，可畢竟是聘請來的，所以你一定要替市裡把好關，你可是我全力推薦的啊。”話語中流露出對金大申的不滿，又好像把周陽當成了心腹。宋文義漫不經心地看著桌上的檔案，一邊扯著別的，伸手捋捋頭髮說：“駐北京辦事處有一輛八成新的‘豐田’吉普，他們也沒有怎麼用，正好可以便宜買下來，我讓他們和你聯絡。”接著他沉吟了一下說，“那天旅遊局的小高我看是個人才，你要多留意這樣的人，工程完成了，會劃為市管的，也需要一批懂行能幹的管理人員。”話說得語重心長的，還不時用眼睛瞄著周陽。周陽會意地說：“市長真是慧眼識珠，我也覺得小高不錯，領導下來視察工作，有這樣一個人幫忙接待效果要好得多。”宋文義說：“是啊，既然是省裡的重點工程，就要增大宣傳的力度啊。”回到辦公室，周陽把馮慶祥和小徐叫來，把心裡想好的話說出來：“接待處的工作我以後就只是點個卯了，老馮要配合秘書長做好工作。基建辦有大量的材料要寫，小徐就跟著我。以後老馮的擔子就重了，實在不行，再安排個幫手。”聽了這句話，兩個人各有所得，情緒都挺高，相互之間也變得友好了許多。一會兒，金大申敲門進來，周陽忙說金主任請坐，那兩人知趣忙自己的事去了，周陽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說話之前，金大申慢吞吞地捲了一棵煙，這成了他固定的習慣。周陽遞上自己的煙，金大申說沒勁抽不來。周陽看著他一臉滄桑的樣子，猜想他以前一定是官場坎坷。金大申說：“既然咱們坐在一條船上了，我也就不把你當外人了。上面喊得震天響，可這事也得你我一件件幹。我混了這麼多年，吃力不討好的事做過一大堆，落下的埋怨倒不少，我也不能吃這麼多豆不知豆腥啊。”他旁敲側擊悠悠說出一大堆，周陽猜不透他到底想說什麼，但知道他對這件事情緒並不高，大概他對市長的眉眼高低也看出了一些。周陽安慰他說：“老金，我知道你大專案的工程也主持了不少，我從心裡佩服你這種幹實事的同志，給你交個底吧，這項工程你儘管放手去幹，有什麼事我兜著底。不管上面怎麼安排，我都是以你為中心的，也就是說咱們是一個心眼，管別人說什麼呢。”金大申明知是戴高帽子的話，但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於是兩個人研究了一下工作分工和機構設定。周陽十分謙虛客氣，把小徐叫過來說：“老主任年紀大了，要多為他服務啊。”同時又把宋市長交代買車的事向他說了，金大申哼了一句說：“這點便宜也不放過。我看車買回來還得好好翻修一下。”周陽笑了笑，心想如果把小高的事說出來，還不知他怎麼說呢，忙打電話讓小吳接他去建築設計院，並當著金大申的面說：“要負責把老主任送回家，以後直接聽老主任的指揮。”金大申忙搖手說：“車的事你就別管了，他建委拉我去做長工，自己圖清靜，我索性賣賣這張老臉，不信連輛車也要不來。”小徐等金大申走後說：“真是個倔老頭。”周陽囑咐他說：“這種怪話以後少說，人年紀大了，有點脾氣也正常。對老主任我們都要格外尊敬，搞工程咱們都是外行，以後還要多向他請教。”小徐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小徐走了，周陽想起那個小高來，便給旅遊局打電話，對方說小高是臨時借來的導遊，人在國旅上班，他又把電話打到國旅。小高接了電話，口氣好像已經預知了這件事，但還是很客氣地問：“周處長找我有事嗎？”周陽心裡冷笑著，嘴裡卻和氣地說：“小高啊，有空到我那兒坐坐，有件事還要和你商量。”於是告訴她基建辦的地址，小高馬上就明白了，壓抑住興奮說了句謝謝就掛了。打完電話，周陽感到剛和市長做完一次交易一樣。短短几天，各個方面推薦的人足夠裝備一個市府機關了，簡直把基建辦當做下崗安置中心了。蕭家雁也打來電話，推薦一個教育學院的老師，順便說了幾句難得的客氣話，大概她也感到周陽在家裡的地位提升了。周陽按官位大小和關係親近排列了一下，基本擬定了一個名單，然後拿著獨自欣賞，同時把答覆的話也想好了，他能夠想象對方感恩戴德的笑臉，當然也會得罪一些人，好處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佔了。回想一下，他過去是個多麼孤單的人，盤伏在別人的蜘蛛網上，而現在他成了一個到處結網的蜘蛛，一個人的官運如何就看網的大小和結實程度了。白晶打來電話時已經快中午，她先轉達了馬校長的謝意，然後說馬校長晚上要設宴專門招待他。周陽問起季品的事，白晶說：“房產處答應一週後把房子還給他，工作嘛，過兩天就安排了。”周陽覺得姓馬的真是老奸巨滑，不見兔子不撒鷹，便問白晶晚宴她去不去。白晶有些調皮地問：“你不想讓我參加啊？”從大學第一次發生關係起，每次見到白晶，周陽都想馬上佔有這個女人，正是這個表面上一本正經骨子裡卻風騷的女人，把他引進了一個迷醉的天地裡，所以對她多了一份難得的親近感，也覺得只有她真正地瞭解自己。一想到這，不由地心猿意馬起來。中午的時候，梁清河打電話說他和司馬良在院門口等他，看樣子股票的事辦得差不多了。下樓的時候，周陽看見大院很多人都往機關食堂走去，急著去打飯，許多人都有意無意地盯著他看，這段時間他成了大院裡新聞的中心了，便覺得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小心一點。上了梁清河的車，司馬良從後座和他握手，他不由地佩服司馬良做事謹慎，兩個人都沒有下車，而且是在離院門很遠的地方等著。兩個人都沒有提到股票的事。周陽心想，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還是不問為好。司馬良和梁清河從外表上正好形成很大的反差，司馬良外表總是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而梁清河在這麼一個乾瘦的人面前完全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一掃在他人前的傲氣。車停在百興賓館的門口，王冠輝遠遠地迎過來，看來他和司馬良也有著深厚的交情。周陽和他打招呼時，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這讓他想起了蕭家駿，他不知道如果岳母知道自己和這幫人混在一起會怎麼看。大廳裡坐著四五個人，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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