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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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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周紫涵卻沒有看我,只是保持那個姿勢側著頭她右前方的窗戶然後緩緩的說道:“知道嗎?一年前我師範大專畢業,但是在教師招聘時候我被一個區長的女兒頂掉。我第一次知道社會的黑暗,加上沒有工作,那個時候我異常煩躁。但是我媽在醫院裡寫了封信給你媽。再之後我就接到電話來上班了。我媽也告訴我要把握機會,爭取乾的像個樣子,不要被別人說我是走後門這種閒話。其實我媽還是很感謝你媽能給我這個機會的,我媽一輩子好強從來沒有求過別人,也是因為這個她才到今天這份天地。但是那次,顯然我知道她為了她的女兒有個工作破例了,我相信她懇求了你媽媽,那個高中時候學習同樣很好如今兩人卻有著天地般差距的同學。”說到這她頓了頓,然後拿起水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掉繼續說:“很煩悶的我接到你媽電話以後還是很興奮的,你媽再電話裡告訴我基本工資1200還有績效提成,但是因為我媽的關係多給我一千,讓我不要告訴同事。對於一個大專畢業的學生來說,剛畢業就有兩千多薪水卻是對我而言彷彿就是天大的喜事了。上班那天我穿著自己覺得最乾淨清爽的衣服早早的去上班,然後打掃了我們部門的衛生等著同事都過來上班。但是我錯了,並沒有人誇獎過我一句,反而說我弄亂了桌子上的檔案。一上午我坐在自己的隔斷裡面無所事事,周圍不停的有人指桑罵槐意思說我偷看他們的資料,或者弄丟了什麼。我沒敢動別人的東西,只是幫他們碼好放在桌子上。我甚至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就要受這樣的指責,但是我沒有說話。我只是下決心要努力工作,用自己的成績讓他們閉嘴。但是可想而知拉存款這種東西我完全沒有接觸過,更無從洗手,我爸只是橡膠廠一個撲通的工人,我媽又有病。我自己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沒有關係,沒有人脈。別說幾萬幾十萬,我幾百塊錢都拉不到。理所當然的,我前兩個月績效工資是0。我雖然高中並沒有學習很好,但是三本幾萬塊的學費讓我不得不去讀大專,在學校裡,我沒有談戀愛,沒有荒廢自己,我的理想雖然不遠大,但是卻很單純,去替我媽媽實現她沒有實現的理想,僅此而已。可是工作以後,我才知道這個社會究竟是什麼樣子,這個傳說中的職場究竟是什麼樣子,每個人都只能踩著別人來證明自己。這時候我沒有朋友,沒有業績,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白白拿著兩千多塊錢的工資在不勞而獲,自己很羞愧,甚至自欺欺人的用自己省下的區區每月幾百塊錢去存到公司來改變業績是零的現狀,每當那個時候,我知道我的臉在發燙,好像被現實狠狠的賞著巴掌。直到有一天,公司在我的部門辭退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卻不是我。我至今都清楚的記得她離開時候滿嘴髒話,也許沒有辦公室同事攔著就跟我撕破臉了吧。她說的很難聽,說我是**,說我賣屁股給別人才能零業績留下來。我還是坐在我自己的隔間,不敢回頭,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媽被辭退的一定是我。但是我不能說,我只是看著桌上自己買的一株綠蘿,花盆上我還用記號筆在上面畫著一個笑臉,我記得很清楚。”說到這她又喝了一口水,然後點了一支菸,或許因為回憶的深刻,或許因為此刻她需要一點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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