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導演，您不要想太多……有機會的話，我會勸勸他的。”若綺只能這樣勸慰。

“我想瑞恩一定非常在乎你，否則他不會反對我們合作。不要讓以前的陳年往事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樣會更加深我的罪惡感的！”黎湘離目光又焦距到若綺臉上，嘆了口氣，“好女孩，回去吧，就當做你毫不知情。我和瑞恩到底會演變成怎麼樣的情形，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若綺目送黎湘離離去。自然，她也不會解約了。

黎湘離走出了幾步，又回頭，“若綺，關於鍾湘這部電影，我有個問題想跟你討論一下。”

“黎導演，是我演的不好嗎？”那天在民歌餐廳，黎湘離說方若綺不如徐心寧合適，教若綺始終有點兒心虛。

“不是，你演的很好，”黎湘離態度和藹，“只是鍾湘當年息影之後便與演藝圈完全斷了聯絡。大家只聽說她嫁給了一個作家，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閃電結婚，婚後過的幸福不幸福，這些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哦……”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電影中只描述鍾湘的成名過程，但是對於她成名後的生活卻一點也沒有提到嗎？”

“對呀，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她成名不久之後，就因為結婚而宣佈息影了。”

“她經過了一番努力才完成自己的夢想，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呢？”若綺想了想，這不科學，絕壁不科學，“導演，我們有辦法聯絡的上鍾湘本人，或是找到一些跟她比較親近的朋友嗎？”

“哎，茫茫人海談何容易……”黎湘離嘆了口氣，“我很想把鍾湘的感情部分加到劇本里來，但是我卻不希望自己胡亂的加油添醋，我今天找你其實也是希望你能夠多留意一下她的訊息。”

“可是……”我又不認識鍾湘！若綺在心底說。

“世界上有些事是很難說的。這是鍾湘當年的照片，或許幫助不大，不過多留意一下可能會發現什麼也說不定。”說著，黎湘離從懷裡掏出錢夾，開啟錢夾，從夾層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若綺。

一張2寸黑白照片，是一位年輕女子的半身照。瓜子臉，細長的眼睛，溫婉的笑，額前劉海吹得蓬鬆，腦後挽著髮髻。身著碎花旗袍，像是仕女畫裡的古典美人兒。原來這就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紅極一時的歌后鍾湘。

日期：2013-06-26 23:52:57

3.6雪中山茶

一場雨，夾雜著細碎雪花。

江南的冬季，溼冷深入骨髓。

正是拍雨戲的好時機，王瑞恩要求大家拍《是朋友也是愛人》的某場雨中訣別戲。

黎華和立翔飾演的好基友在大雨中訣別，若綺飾演的妻子撐著傘帶黎華回家了，只留下立翔在大雨裡煢煢孑立。

5分鐘的戲。

沒有對白，一句都沒有。

純粹拼動作。拼眼神。拼微表情。

黎華和立翔在雨中的街邊站著。他們面對面，間隔了一米的距離。

相顧無言。

最熟悉的陌生人。

若綺撐著傘，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黎華身邊，以手勾住黎華的手指，輕輕扯了扯。

黎華側目看著若綺，若綺的眼神示意回家吧。黎華嘴角微微牽扯著一絲苦笑，轉身，拉住若綺的手，他們共撐一把傘，手牽著手，離開了。

立翔兀自站在原地，任憑雨雪撲打在裸露的臉龐，目送黎華和若綺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微微啟口，似是想喊，卻終究沒發出任何聲音；他微微抬起手臂，似是想追回，卻終究放下了手臂。他眉間微微皺著，目光緊緊追隨著，佇立在雨雪之中，一動不動，任由黎華和若綺的背影，消失的街的拐角……

這一場，一遍透過。王瑞恩很滿意。

“黎華，立翔，你們都淋到了吧，今天就到這兒吧，趕緊去換身衣服回家休息吧。”瑞恩攬著若綺的腰，“若綺，有沒有空陪我看場電影？”

“嗯。”若綺笑容滿面，心中卻覺得勉強，與瑞恩之間，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手機振動了，她掏出來看，是日程提醒。

12月27日，14:00，童靖陽生日。

莫名的，眼睛忽而一酸。

還是與靖陽熱戀時，跟素有“八卦莉莉”之稱的PSTV場記朱莉打聽到了他的生日，還未與他共度一次生日，就已陌路。

或許年少氣盛，或許有緣無份吧。

【2006年秋天，《紐約客》片場，若綺總愛捧著本書，《戲劇概論》or《樂理知識》。

“你也喜歡看書？“若綺嚇了一跳，抬頭打量，來人個子不高，大約170，身材瘦而健碩，醒目的綠頭髮，綠色的瞳仁，像青草那抹綠，童靖陽。

“嗯，我怕拖前輩的後腿。”若綺抿嘴一笑。

靖陽雙手抱在胸前，從鼻子裡哼一聲，“小方，爆破戲不用替身，命都不要了！”名不虛傳的毒舌，明明是讚賞和關心，聽著卻像責備。

“謝謝你，靖陽。”

“客氣了，到我上場了，拜拜。”童靖陽挑起左眉，竟是給了個痞痞的笑臉。

他笑起來挺好看的呀！若綺想著，忽然嗅到一絲青草混雜菸絲的味道，若有似無，莫不是他擦身而過時留下的？】

此刻她明瞭，與王瑞恩之間欠缺的是什麼了。

電光火石！

如閃電的光，如燧石的火，極短促的摩擦，極絢爛的驟亮！

“抱歉，王大哥，我有點事要先走了，下次再看電影吧，拜拜~”說著，若綺快步走開，等不及瑞恩詢問原因，她便到了片場的偏僻角落。

抱著手機發簡訊：生日快樂，靖陽。

不一會兒便收到回覆：今天不是我生日。

方：怎麼會？我特地跟莉莉打聽的……

童：我的生日資料是假的。

方：為什麼會是假的？

童：藝人嘛，誰不是出來做戲的呢？

【2006年9月，下了綜藝節目，高熊，彭胡，古芊箐，童靖陽拉若綺一起去PUB。

PUB裡放著HIGH曲，若綺抱著一小支啤酒，坐在吧檯邊，半個小時了都沒喝完。

靖陽站在她身旁，已喝到第4支，“小方，會跳舞嗎？”

“上過舞蹈課，會現代舞和民族舞，還想學芭蕾。”

“真笨，我是講鋼管舞跟搖頭舞。”

“啊？就是她們跳的那種嗎？”若綺指了指舞池裡擠在一起貼著面跳舞的人群。

靖陽從喉嚨裡含混不清的哼一聲，“恩。”

“不會。”

“你……第一次來PUB？”

“啊？”還是被他看穿了，若綺訕笑著掩飾尷尬。

不知是真純還是裝純？這女孩兒挺有意思的，想著，靖陽決定逗逗她，一低頭湊近她耳畔，語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是處女？”

“……”被問的啞口，表情與眼神皆出賣了她。

藉著酒勁，靖陽嘴角上揚，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伸出右手托起她的下巴，使她的臉轉向自己，綠瞳射出一道精光，看進她心底，“女人，想不想試試？”

稱謂突然從‘小方’變為‘女人’，若綺心下一驚，到底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辨不清男人的真心或假意，她唯有輕輕拿開他托住她下巴的手，強作鎮定，“嘿~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