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9-01 06:20:49
5、臨時女友
早晨起床,唐寡婦感覺昏昏沉沉,渾身難受。但是一想到王三嬢做的媒,她強打精神,就著從貓耳洞般的視窗照進來的微弱光亮,往一隻鋪了一層米糠的籃子裡撿雞蛋。連數兩遍,雞蛋只有二十個。她拍拍手上的糠灰,扶住牆壁來到床跟前,從床下拖出一口雜木箱,開啟,取出一塊深灰色滌綸布,是羅順娃打工回來時買給她的衣料,一直沒捨得裁。她將布料疊好,繫上一根紅線,用草紙裹住,放在雞蛋上面,又扶住牆壁來到羅順娃房門口,喊順娃,你快些起,趁早我們到王家灣走一趟,讓王三嬢陪著去小紅她姑家,算是我們的誠意……
好半天羅順娃沒應聲。她又說,我們家的情況,你還能挑哪樣的?
羅順娃猛地開啟房門,粗聲大氣對寡母哼一聲,說,天剛亮,催命麼?你到鎮上賣豆腐,我自己去王家灣!
儘管兒子態度不好,卻是應承下婚事的樣子,唐寡婦心裡略安,她指指籃子說,雞蛋和布料送給小紅她姑,等親事定下來,我再賣兩擔豆腐,湊了錢好好酬謝王三嬢。然後她開始收拾趕集的豆腐擔子。
一切準備妥當,唐寡婦走到豆腐擔子跟前,慢慢萎下身,半蹲著,把扁擔擱到肩上,試了試。從前的力氣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那擔子竟挑不起來。今天你送我一程吧,她站起身,枯瘦的雙手摩挲著扁擔,用無奈的語氣對兒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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