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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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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就說出了自己的辦法:“幹這個勾當的有幾夥人,其中一夥的頭目我認識。我想把這幾個頭目召集起來,勸說他們放棄這個營生,但是,”杜月笙頓了一下,表示下面這句話是重點。當他看到賭場老闆正在迫不及待地等待下文的時候,他才接著說:“但是,他們也得吃飯,賭場得從盈利中抽出一成分給他們。”

聽完杜月笙的話,賭場老闆用一個商人的思維稍微考慮了一下,當即拍板:“沒問題。只要這些人願意住手,不再搶劫公興記的客人,賭場願意分給他們一成的利潤。”

杜月笙說:“好,既然你答應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直到這時,江肇銘才從雲山霧罩中走了出來。他終於弄明白了杜月笙所說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並對杜月笙欽佩不已。

後來,杜月笙有一句經常掛嘴上的名言:“做事要像菜刀切豆腐,兩面都要光。”從這件事上,我們可以看到,杜月笙絕對是做到“兩面光”了。

第二天晚上,劉阿力領著幾個頭目準時出現在了那家酒館。早就等在那裡的杜月笙,招呼大家一一坐下。然後在觥籌交錯之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大家。

大家先是一驚:天下還有白白拿錢的道理?等確信杜月笙不是在開玩笑後,全都爽快的答應了,而且對杜月笙感恩戴德。

這完全在杜月笙的預料之中。

他們沒有道理不答應。公興記賭檯的利潤大的讓這些小混混不敢想象,即使其中的一成也是十分可觀。既不用冒風險,還能按月拿到不錯的俸祿,不用再愁吃喝,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焉有不答應的道理?

日期:2013-06-26 19:42:59

(接上)

但杜月笙馬上補充道:“不過,各位兄弟,醜話說在前頭,以後各位務必管住自家兄弟,如果再有公興記的賭客被‘豬玀’那我杜月笙一定查出是誰做的,然後送他個‘三刀六洞’。”

稍稍頓了一下,杜月笙又鏗鏘有力地補充了八個字:“我杜月笙說到做到。”

杜月笙的話音一落,各路頭目紛紛表示:“一定會管好自家兄弟,否則甘願受罰”

大家滿意而歸。

自此之後,公興記賭場再沒有發生一起客人被“剝豬玀”的事件。賭客們一傳十、十傳百,衝著公興記賭場的這份安全保障,都放心地到公興記賭場來玩。甚至連其他一些賭場的常客,也轉投到公興記這邊。

這樣一來,公興記的生意迅速紅火了起來,甚至比“剝豬玀”事件發生之前還要興旺。

賭場老闆看著大量的銀元嘩嘩地流進來,樂得嘴都要合不上了。他把這份功勞全部記在了杜月笙頭上,對杜月笙更加器重。這事兒傳到黃金榮耳朵裡之後,黃金榮對杜月笙的評價只有四個字:“絕頂聰明。”

法租界的其他兩個大賭場看到公興記生意興隆,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一探究竟,紛紛前來取經。知道事情的原委後,都找到杜月笙,表示也願意出一成的利潤,請他幫著斡旋。

這兩個大賭場的“抱臺腳”頭目分別是金廷蓀和顧掌生,是青幫裡“通”字輩的弟子,雖說比杜月笙高一輩,但都是為黃公館做事,所以與杜月笙形同兄弟。

既然是兄弟們的忙,杜月笙當然不能不幫。

就這樣,法租界的三大賭檯靠著杜月笙一己之力,全部恢復了往日的興旺發達。不僅如此,由於少了這些“剝豬玀”的事件,法租界的治安大為轉好,身為法租界總探長的黃金榮

自然也是臉上有光。另外,那些“剝豬玀”的兄弟還成了杜月笙心腹力量,在日後杜月笙的霸業中為杜月笙出了不少力。

可見,搞定“剝豬玀”這件事,杜月笙可謂是一石三鳥。從此之後,他在法租界聲名鵲起。

就在杜月笙為乾淨利落地擺平“剝豬玀”的事情而鬆了一口氣後,另一個麻煩又冒了出來,它就是“大閘蟹”事件。

所謂“大閘蟹”是指巡捕房把抓來的犯人用繩子栓成一串,押到街市上去遊街示眾,以警示市民。由於被拴在一起的犯人看起來就像被綁住的大閘蟹,因此就有了這個謔稱。

但是,這跟賭場有什麼關係呢?

這得從被抓的賭客們說起。

本來,各大賭場都要按月向巡捕房的上上下下進貢,以保證賭場不受他們的騷擾。但這段時間,法租界剛來了一個新的頭目,此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命令巡捕房採取類似“嚴打”的行動,以淨化法租界的治安情況——尤其對於賭場特別關注。

上頭下命令了,那巡捕房也沒有辦法,只好隔三差五到賭場抓些賭客交差。

被抓本來沒什麼大不了,關幾天就可以放回去。但賭客中有很多有頭有臉的成功人士,把這些人弄到街上去示眾,那他們的顏面就徹底掃地了。

因此,自從有了“大閘蟹”事件之後,這些人就很少到賭場去玩了,寧可待在家裡,約上三五好友,進行小規模的賭博。

少了這些人的捧場,賭場的生意一落千丈。

怎麼辦呢?杜月笙一直在苦思對策。

幾天後,眼看著賭場就要關門了,杜月笙終於心生一計。

不過,這個計策需要巡捕房的配合,好在黃金榮是巡捕房的華人總捕頭,他可以去找黃老闆商量。

其實,這段時間,黃金榮也很苦惱。以前,三大賭場每月都要給黃公館一大筆分紅,如今,由於“大閘蟹”事件的影響,送到黃公館的分紅越來越少。錢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黃老闆的牌子受到了懷疑——以前,大家都認黃金榮的牌子,是因為在法租界沒有他黃老闆擺不平的事情。可現在,大家知道了,原來他黃金榮也不是萬能的。

杜月笙有了對策後,當晚就找到黃金榮,說出了自己的對策。

杜月笙的想法是這樣的:由於賭場分日場和夜場兩個時間段,而夜場佔賭場營業額的大部分。那麼,他就想犧牲日場,而換來夜場。具體的辦法是,找來一些閒人,在白天進入賭場冒充賭客,然後巡捕房就把這些人抓去交差,而當夜晚來臨,真正的賭客光臨的時候,巡捕房就不要再到賭場抓人了。

聽到杜月笙的計策後,黃金榮略一沉思,說道:“這個辦法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應該算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巡捕房那邊沒問題,只要有人抓來交差,我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但問題是,找誰來冒充賭客呢?一般的閒人裝不像,而自己的手下兄弟也算是有臉面的人,丟不起這個人。”

杜月笙說道:“這個老闆可以放心,冒充的人由我來找。你還記得上次‘剝豬玀’的事兒嗎?那幫小兄弟正閒著沒事呢,他們一直為白拿分紅而愧疚,現在好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聽到杜月笙把唯一的難題都解決了,黃金榮高興得一拍大腿,笑道:“好小子,有你的。這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商定後,黃金榮負責疏通巡捕房的關係,而杜月笙負責找人冒充賭客。

第二天,兩人導演的好戲就上演了。

白天,只見巡捕從賭場裡抓來一個個嬉皮笑臉的賭客,押到街上示眾,而一到晚上,巡捕們就從賭場門前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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