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1-13 10: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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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之後,小桃就如一滴水珠滑進了茫茫無際的人海里,二舅娘得到她的音訊越來越少。起初幾個月,她偶爾會打電話回廠裡,問二舅娘深圳這邊的情況。說自己到了山西哪裡哪裡,都是些二舅娘從沒聽過的陌生地名,語氣中滿滿的沉重與疲憊,說當地人的話她一點聽不懂,風俗習慣還有氣候也和南方完全不一樣,找尋起來異常的艱難。她打算先找份工做,適應北方的生活,再慢慢地找。可是那邊的經濟又遠比不上深圳,都是些薪水很低的粗活累活…。
聽到這些,二舅娘揪心的難受,又忍不住勸小桃,實在難熬就先回來,深圳怎麼說掙錢都要容易些,可以攢些錢了再去找,這樣不用那麼辛苦。可是小桃不肯,說自己不怕苦,沒錢可以省點,回深圳又要浪費了許多尋找的時間。後來,二舅娘聽小桃說在一個小縣城的麵館裡找了份做服務員的工作,忙個不停薪水才三百多,還不及深圳這邊服務員的三分之一。她問廠裡的山西工友,說那個小縣城在晉北一個很偏遠貧窮的地方…。再後來,小桃好久沒來電話。而那時二舅娘回家生第二個孩子阿添,在家裡呆了大半年,就這樣兩人中斷了聯絡。
雖然沒有了小桃的訊息,二舅娘卻無時無刻不牽掛思念著這個命運遭際悽慘可憐的妹妹。尤其是當她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之後,經歷過十月懷胎的煎熬,哺育幼兒的辛勞,看著他們象小苗般在自己生命的土壤裡沐風成長,那種血脈相連的骨肉之情深植於心魂裡,無論什麼都割捨不斷。在阿添九個多月,小腿剛能顫巍巍地站起來的時候,為了家裡的生活,她不得不把孩子留給家裡的老人帶,自己又再到深圳打工。離家去坐車的那天,五歲的女兒抱著她的腿直哭,不讓她走。剛斷奶不久的兒子彷彿也知道了什麼,一個勁的要她抱,粘著不肯下來。二舅娘眼淚都出來了,心疼得不行。可是生活的現實冰冷而不留絲毫情面,家裡的老人硬起心腸把女兒和兒子抱開,催她快走,二舅娘是一路哭著、想著、念著到了深圳。在那一刻,二舅娘更加體會和理解了一位母親失去孩子那種徹魂入骨的痛,也更加牽念心疼那位仍然身在異鄉流浪奔波,苦苦找尋兒子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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