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沉默，終於收線。

楊以珊這才發現自己雙拳緊握。

還是憤怒了。

她吐出胸中一口濁氣。

在周南看來，始終是她楊以珊在無理取鬧。

他自己壓根就沒意識到昨天那場車禍改變了什麼。

當天下午新車便到手，是一輛檸檬黃甲殼蟲。

真難為張一帆了。

楊以珊沒有心思安排的若干細節，她卻打點得妥妥貼貼。

“你在新家住著還習慣吧楊小姐？”

楊以珊答：“沒問題。一帆，謝謝你。”

“別客氣。這是我份內事。”

“不，已經超出業務助理的範圍。”

“我可不這麼想。當年我一窮二白，舉目無親，除了外省不知名大學的一紙文憑外什麼也沒有，若不是遇見楊小姐，哪能有今天的安定。”

楊以珊笑，“不帶你，也會帶別人。”

“總之，遇見楊小姐的人都格外幸運。”

楊以珊愣一愣，喃喃道：“周某人可不這麼認為。”

“據我所知，他在娶了你之後，公司才真正發財，大家都說你旺夫呢。”張一帆笑道，“是他不識貨。”

楊以珊苦笑：“奇貨可居。”

張一帆“哎呀”一聲，“看我，說錯話了。”

“出去做事吧。”楊以珊揮揮手。

她把車開到高架上去吹涼風。

業已黃昏，華燈初上，在這個夜幕合攏的時分，人心一下子變得軟弱起來。她覺得自己似中了流彈，剛開始麻木不覺，等看到了血了才恍然大悟：哎，好痛。

小車漸漸行至出事當天的那個匝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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