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發抖，不敢動，指著腳邊的草堆露出的一點兒灰色。

梁琛一彎腰，將一隻肥碩的老鼠拎了起來，灰色的部分是老鼠的尾巴。

“不是蛇。”

秦詩更怕，拉著程妍的胳膊，帶了哭音：“我想回家，好可怕。”

程妍似乎也怕，濃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影子，膚色雪白，美得柔弱不勝，楚楚動人。

梁琛移開目光，將老鼠扔得遠遠兒的，回來，說：“你們回去等著吧。”

秦詩忙將盆遞給他：“謝謝你。”

程妍也遞過去。

梁琛去接的時候，看見了她的雙手，水蔥似的，纖柔白皙。

這是一雙適合彈琴畫畫的手。

他抬起頭，望進了一雙春水般清澈的眼眸，似有情又似無情，他心裡動了一動，轉瞬無痕。

將水打回來，程妍說：“謝謝，你人真好。”

梁琛看她一眼，就又轉身回了廚房。

程妍看了眼他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秦詩莫名：“程小姐，你笑什麼？”

程妍沒說話，腳步輕快地進了客棧，看見幾個富二代正坐在一張方桌前，玩兒著撲克牌，胡佳佳也在。

靳馳嘴裡叼著煙，胡佳佳坐在他的腿上，他沒打牌，最先看見了程妍，挑眉說：“這是做什麼？”

程妍：“打掃房間。”

靳馳吐出一口煙，笑了，語氣有些寵溺，又帶幾分調笑：“我們的小公主這麼賢惠？會做嗎？”

其他人也看過來，也是有些笑話她，卻無惡意。

程妍似乎認真想了一想，說：“會。”

大家笑了。

徐彥平打不贏這幾個鬼精鬼精的，抓耳撓腮，說：“妍妍什麼都會！”他舉起手招呼她，“妍妍牌也打得最好，來來來，幫我翻個本兒回來吧？”

不等程妍開口，靳馳就拍了拍胡佳佳的臀，下巴一揚：“過去啊，沒看妍妍端著水麼。”

胡佳佳勾著他的脖子，嬌聲嬌氣地說：“靳少，程小姐說想自己打掃呢，你就別瞎操心了。”

靳馳臉色沉了，盯著她，目光陰冷。

胡佳佳訕訕地站起來，笑容僵硬，走過去，將水接過來，也沒說話，就往樓上走了，似乎忍著氣。

秦詩只好也跟著上去，比起胡佳佳，她更怕和那幾個公子哥兒在一塊。

程妍就接替了徐彥平的位置。

玩兒的是鬥地主，她對面坐的是言默，左邊坐的是姜旭。

程妍低垂著眼瞼，沒和言默對上視線，卻也能感覺到他盯著她的目光。

這一把的地主是言默。

姜旭笑著，溫和儒雅：“妍妍，他已經贏了好多回，咱們也得贏他一回才好，別讓他囂張。”

程妍也笑了：“好呀。”

言默盯著她微揚的唇角，也沒看牌，就隨手出了一張。

是個小王。

“臥槽！”徐彥平叫起來，“你有毛病啊，一出手就來這麼大的，浪費不浪費！”

程妍下意識看了他一眼，他沒說話，朝她勾了下唇角。

徐彥平沒注意這些細節，看了眼程妍的牌，很爛，擔心起來：“絕對是挑釁！妍妍，這一把不會又輸吧？”

然而，這一輪的輸家是言默。

接連玩了幾把，無論是當地主，還是和人搭檔，程妍一次也沒輸過。

徐彥平感嘆：“妍妍好厲害啊，這水平……全國第一了吧。”

姜旭笑了，為他這句話。

程妍尷尬，明顯姜旭和言默都放水了啊。

靳馳吸了口煙，笑罵：“你他媽沙雕啊！”

這時廚房裡做好了飯菜，送了上來，就梁琛一個人來來回回將菜端完了。

他們將牌收好，等著。

上完菜，要走時，靳馳伸出了一條腿擋在路中間，似笑非笑地問：“我有些好奇，你不是失憶了，怎麼還記得自己名字？”

靳馳這麼問，應該是言默提過他。

程妍奇怪，言默不愛說話，更不愛管閒事，無緣無故和人提起梁琛？

梁琛聲音徐緩：“不能記得？”

靳馳目光似乎尖銳地掃了他一眼，忽然笑起來：“行啊，怎麼不行。”

梁琛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聽見要吃飯，胡佳佳自己就下來了，秦詩沒跟著一起。

不等人問，她就自己笑著說：“她累了，不想下來吃飯，待會兒送些上去就行。”

顯然是她欺負秦詩怯弱，將活兒都扔給她，說話時還小心看了眼言默，見他沒說什麼才放了心。

吃著飯的時候，幾個人就說著去哪兒哪兒玩，彷彿對這座山很熟悉似的。

程妍就說：“你們去吧，我下午想休息。”

也沒人勸她，彷彿她這麼做正合他們心意。

徐彥平還很高興：“妍妍，太陽曬，也沒什麼好玩的，你留在客棧也好。”

靜了靜，程妍笑著說：“這山也很大吧，你們別迷路了。”

徐彥平：“哪兒能呢，我們有地圖啊。”

言默放下了筷子。

胡佳佳一聽就說：“我也去啊，待著沒意思，你把地圖拿出來，看看有些什麼景緻。”

靳馳瞥她一眼：“吵吵什麼，你他媽煩不煩？”

胡佳佳只好又閉了嘴，要不是他錢給的多，人也帥，就這麼大少爺脾氣的樣子，她還真忍不了他！

程妍飯量小，吃了小半碗就飽了，她就上了樓，果然看見秦詩還在那兒掃地。

“我來掃吧，你下去吃飯。”程妍說。

秦詩猶豫：“胡小姐說沒打掃完不準走的。”

程妍將掃把拿過來，看著她笑：“這麼聽話？”

秦詩臉紅了：“那、那我下去了。”

她走了以後，門也沒關，虛掩著。

秦詩家境不富裕，幹活能力也練了出來，這麼會兒工夫就將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程妍將她清理出來的垃圾堆掃進簸箕，一邊想著客棧裡到底能有什麼危險，總不會還能有鬼吧？

想得出神，也沒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直到一雙從身後伸過來環住了她的腰，那人還將唇貼在了她的後頸，輕輕一吻，溫度很低，讓人感覺像是蛇一般。

“誰？！”

程妍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就看見了一張蒼白清癯的臉。

“怎麼是你？”言默似乎比她更驚訝，不等她開口，就問，“秦詩呢？”

他似乎是認錯人，卻也沒鬆開抱著她的手。

程妍冷下臉，只是嗓音太柔婉，生氣也沒氣勢，更像是撒嬌：“你鬆手啊！”

言默鏡片下的眸光暗沉，頓了頓，鬆了手：“對不起，妍妍。”

程妍：“你是認錯人了嗎？”

言默聲音很低：“你希望我是認錯了，還是沒認錯？”

他說話時，眼睛看著她，彷彿透著濃濃的獨佔欲。

程妍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