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過淚眼看過去，發現那坨自稱系統的光影像是傻了一般站著，一動不動。

她轉身跟路宣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再請個醫生，專治精神分裂的那種？”

路宣看著布布可憐楚楚的臉，說了聲好。

布布這次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才認識三天的人的懷裡，趕緊道了聲抱歉，起身站好到一米遠。

系統仰起頭，望著虛空大喊：【你是誰？你憑什麼命令我！】

布布扶額：“……”病入膏肓啊。

系統等了半天，不見迴應，氣得竄上躥下，不一會直接穿牆跑了。

布布終於鬆了口氣，抬頭看見路宣正以一種研究的目光看著她，趕緊衝他微笑，“謝謝！”

路宣這才覺察自己似乎盯著人家看了好久，頓時臉紅起來，扭身就走了。

他雖然不怎麼說話，但辦事效率挺高，過了半天便有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登門拜訪。

布布被請到書房與其談話。

壁爐裡的火燒得正旺，布布懶洋洋窩在沙發裡，歪著腦袋看著西裝男。

西裝男自稱管景，開門見山讓布布放開心扉聊一聊。

布布覺得沒什麼可聊的，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為什麼流落在這裡。她連自己病的原因都不知道。若一切歸結為三天前的車禍，那也不對。並不是所有遭受車禍的人都有精神幻想症。

管景見著女孩神色淡定，眸光清澈，並非路宣口中那個自己試圖掐死自己的瘋子。

不過，他做這行很久了。的確有的病人擅長隱藏。

布布聳聳肩，“你試著問問看。”她不保證能回答多少。

管景收起筆和紙，以一種輕鬆的姿態問，“布布小姐，你可會做夢？”

布布笑起來，“我是人，自然會做夢啊。”

管景點點頭，“那在夢裡，你夢到什麼？”

布布歪著頭，皺眉想。

“第一夜，我夢到我在一個非常寬敞溫馨的房子裡。有一對中年男女對著我笑，嗯，是那種特別寵溺的笑。我想，他們應是我的父母。”布布笑了下。

管景嗯了一聲，“然後呢？”

布布沮喪起來，“他們笑著笑著，就消失了。我很傷心。這時，有個看不見的人告訴我，他們有更愛的孩子，不要我了！”

管景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詞，“看不見的人？”

布布點點頭，“是的！他就像存在我的腦海裡似的，一直在跟我說話。”

管景：“接著呢？”

布布嘆了口氣，“接著我就醒了啊。”

管景：“第二夜，也做了夢？”

第37章 037

布布點頭，“第二夜做的夢就跟放電影似的。一幀幀飛速地過, 我像是局中人又像是局外人。”

管景問, “你還能記得什麼？”

“我站在教室裡，身邊很多笑容可愛的同學。我的手被一雙柔軟的手緊緊握著，對, 我還記得那種感覺。”布布皺眉想, “然後跟第一個夢一樣, 瞬間那種溫暖的感覺消失不見, 撲面而來的是絕望痛苦。那個從不露面的聲音告訴我，我最好的朋友不需要我了！”

管景不動聲色地看著布布，“今晚你會不會還做夢？”

布布聳聳肩，“應該吧。”

從書房出來，管景去找路宣。

“你在哪救回來的人？”

路宣沒回答，“怎麼樣？”

“儘快送走！”管景鄭重道。

路宣手裡拿著一塊布，擦拭著一把匕首，“為什麼？”

管景眸色深沉, “她有自殘行為, 保不齊會對你不利！”

路宣眯著眼睛舉起匕首，看著鋒利的刀芒, “她是誰，我都不知道。我送去哪？”

管景坐下來，苦口婆心，“你在哪撿的，就送回哪去！”

路宣把匕首插、到後腰, 道：“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管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見對方神情淡漠，最終也沒說出口。

山莊的日子安靜地可怕，連外面大雪飄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布布張嘴打了今天第八個哈欠，抬頭卻瞧見路宣站在山莊的庭院中，朝她招手。

她愣了一下，而後見路宣似乎張嘴在朝她說什麼，她緩緩伸出手，左右搖晃了一下，路宣點點頭，便一副等她下樓的姿勢。

這是住進山莊第七天。這裡除了他們兩人外，別無一人。

路宣做得一手好飯菜，每每都定時放在餐廳裡，布布過去準時吃飯便可。

她一人吃著飯，路宣並不現身。而後，她吃完，刷完放回櫥櫃，如此反覆，兩人倒住出了一些默契來。

除此之外，兩人並無別的交流。

今日雪停，太陽露出，倒是好天氣。

布布下樓走到庭院中，路宣腳邊擺著兩幅滑雪橇，他指了指，“後山有條自然滑道，去不去！”

他說的問句，可直接左右拎起雪橇朝外走去。

布布：“……好！”

路宣所說的滑道，可不是坡度小、平緩的那種，而是一眼望不到底，看著就十分兇險。

布布心道，這人也真奇怪，也不來問問她會不會劃，直接拉她上戰場。

路宣話不多，走到布布面前，放下一雙雪橇後，“穿上！”

他說完走到另一邊，十分嫻熟地把雪橇鞋穿好。

布布低頭看了看，彎腰穿好，竟沒有一絲猶豫。

哦。原來她會滑雪。

路宣看在眼裡，廢話不說，直接上腳朝下滑下好遠。

布布總覺得自己是個沒負擔的，大不了摔個狗啃屎，反正丟人也只有一個人看見。

他是個悶葫蘆，也不會往外說。

做好下滑準備，彎腰蹬腿，瞬間迎風而下，兩旁的樹木唰唰地往後飛去，布布醒來這麼多天，總算感覺到了一絲舒暢。

畢竟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會滑雪。

這一路各種障礙恰到好處，各種風景快得來不及欣賞。滿目全是白色，而鼻息間全是清冷。

真是不一般的感受。

從山上滑下大概有半小時，布布緊緊跟在路宣身後，遠遠地竟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那裡等著。

她看到了管景，正好暇以整地等著他們。

回到山莊已是中午。布布第一次親眼看著路宣做飯。他個子很高，站在廚房裡著實有些不搭。可他神色專注，刀法嫻熟，竟把做飯做成了一道風景。

她透過玻璃看在眼裡。

可惜沒欣賞太久，管景邀請她坐在壁爐前，進行第二次談話。

布布對自己的認知幾乎沒有，除了住進山莊後做了七次奇怪有趣的夢。

前兩次的夢她已經告訴了管景。

剩下的五次夢，她說到第六個夢的時候，路宣叫他們過來吃飯。

管景這次拿著紙筆快速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