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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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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3-08-14 09:42:36

(八)

“七兒?死丫頭,快點過來洗頭。水都兌好了,還磨磨蹭蹭。”媽媽在外屋喊裡間看書的小七。

小七把頭上扎的鮮豔的頭花摘下,把一頭枯草一樣的長頭髮散開,一頭扎進水盆裡,又呀地一聲把腦袋從臉盆裡拔出,生氣地說:“媽,這水多燙啊,你不是說兌好冷水了嗎?”老媽邊淘著餵豬的泔水邊說:“多放熱水才能把你頭上的蝨子燙死。”“……”小七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

小七又一次在夢裡不愉快的醒來,在大學時聽室友夢見母親都是一付“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的慈愛場景,不知為什麼,到自己這裡卻總是被一種不可理喻的做法驚醒。小七心裡明白,父母也是愛自己的,只是他們的表達方式和別人的父母不同。小七睜開眼,迷迷糊糊中看到窗簾後的天還是灰濛濛的,四周萬籟俱靜。這要是在農村的老家,這時候媽媽肯定已經早起生爐子了,爐子燒起來時,媽媽會把四個孩子的棉鞋放在暖氣片上,再輕輕地把門帶上,去外屋張羅著早飯,還要把四個孩子的飯盒都裝好。

其實,這些年母親真是辛苦。父親常年在鄉政府忙著,母親要照顧四個孩子和那些雞鴨豬狗,家裡還種著爺爺奶奶留下的四畝多地,就這四畝多地也讓人頭疼,既有水田也有旱田。再加上房前屋後的菜園子,需要整天侍弄,也夠母親忙了。母親一直傷心的事就是姥姥去世沒能回去看一眼,因為那時的火車也難坐,一堆孩子脫不開身。每每提及姥姥,母親好看的雙眼就先紅了起來,然後用戴著套袖的胳膊擦著,卻怎麼也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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