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沉吟了一會兒,她說道:“你也知情,我手上良種還有不少,八兩說話雖然杞人憂天,但你身上多一二良種,總能於你有用,你不要拒絕。”
郭嘉不由一笑,說道:“我知你心意,但我不會要,你當記住,你既要平衡各諸侯,給出的神種也當公平擇取,萬不能因私壞了你的堅持,這會出亂子的。”
呂文媗見他不受她好意,語氣也冷淡了下來:“此事我有分寸,此時給你,是因還未有明確章程,若有了章程規矩,你便是百般向我求要,我都不會再給你了。”
郭嘉聽完收了笑容,不過眼裡的笑意卻半點都沒散,他見呂文媗的髮髻簪子歪了,便伸出手去,呂文媗本能地一仰身避開了。
郭嘉的手停在半空,觸及呂文媗疑惑的眼神,他指了指她的髮髻,呂文媗去摸了摸,發現原來一路急行在山中穿行,她弄的遊俠髮髻已然歪了甚多,當下,她就背過身去要重新弄。
郭嘉瞧她手法生疏,好笑說道:“我來。”
說完,她扯過了她的髮帶和簪子,手從她髮間繞過,呂文媗想了想也放開了手,她確實生疏,女子打扮她記憶中有,依樣畫葫蘆就行,而男子打扮,她就生疏了,髮帶一綁簪子能簪確實能成模樣,不過真好看不到哪裡去。
郭嘉的動作很熟練,在他的手順過呂文媗的長髮時,呂文媗只覺自己的心湖有了些異樣,彷彿有一陣風吹來,不斷起著漣漪。
“好了。”呂文媗回過神來,然後本能地去摸了摸。
郭嘉笑言:“甚美!”
呂文媗放下手,這話語怎麼聽得她心裡好生舒適,以前也不是沒人誇過她美,可從未有今日這般心裡頭有些許的喜悅。感覺到郭嘉在看她,她淡淡地轉身,似乎不想讓郭嘉看到她的異樣。
郭嘉微微低頭,此時他手上還有一根髮簪,他還沒有替呂姑娘簪上。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這年頭不是什麼人可以替人去簪的,他手上撫弄這根簪子,突然說道:“糜氏……”似乎說了兩字覺得不妥當,郭嘉沒有繼續說下去。
呂文媗疑惑地轉身,有些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起糜氏了。
“糜氏怎麼了?”
郭嘉含笑說道:“我聽說曹公如今連下徐州七城,糜氏如今焦頭爛額,也依然在尋他們的主母。”
呂文媗立即皺起了眉頭,不是婚約已經退了嗎?
看來她落腳常山後,當正式去一封書信,並請糜家送回她的庚帖。
“不必管他。”呂文媗說道,
郭嘉手微怔,隨後笑說道:“呂姑娘甚美,我若是糜子仲,必不願捨棄這樁婚事。”
第88章
呂文媗聽到郭嘉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郭嘉說笑,更覺得郭嘉說這話是別有深意。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若不同意這樁婚事,糜竺作為糜氏家主,又無子嗣,是拖不了幾年的,我不需在意此事會給我惹麻煩,你也不必擔憂。”
郭嘉不由暗罵自己一聲,他說這話帶有試探之意,沒想到呂姑娘竟然想偏了,在分析糜氏不願退婚會給她帶來的麻煩。
他將手上的簪子遞給了呂文媗,呂文媗順手接過,說道:“呂姑娘,糜竺一心想娶你,也許並不止因為你此時的身份,若他是真心喜愛於你,你可還要這般拒絕?”
呂文媗不明所以,她沉思一下,說道:“我與他交集不多,也不曾有過了解,他何來的真心?”
“呂姑娘可想過一見鍾情?又或是仰慕於你的才華而心生愛意,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呂文媗聽到這裡只覺得郭嘉有些怪怪的,不知道為何,郭嘉似乎挺在意糜竺,難道他和糜竺見過面?然後糜竺和他說了什麼,才讓郭嘉替糜竺說話。
感受到呂文媗異樣的目光,饒是郭嘉自詡面皮厚,這會兒也有些想躲閃。
“你為何替他說話?”
郭嘉聽了立即咳嗽起來,他哪裡替糜竺說話了?
可在呂文媗看來,郭嘉此時的表現就是被她戳穿時的慌張。
“我不曾替他說話。”郭嘉連忙道。
呂文媗審視著郭嘉,此時他臉上似有不正常之色……那就說明,他在騙她!她微微垂眼,他既然不老實說,她也不好強求,於是她說道:“他心裡如何想是他的事,便是有意也與我無關。”
郭嘉一聽,就知道他問錯人了,在呂姑娘心裡,她不會在乎糜竺。他此時的眼裡多了些呂文媗看不透的東西,不一會兒,呂文媗就聽到他又問了。
“那若是那趙子龍對你有意,你又當如何?”
呂文媗一怔,她完全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個問題。
這怎麼可能?
子龍對她,不過是敬重而已,這點她還是能看清楚的。
郭嘉見呂文媗遲疑了,一時間,心裡的情緒頓時百般沸騰起來。
“他不會。”許久,呂文媗才說道,卻沒有給郭嘉一個答案。
郭嘉卻沒打算放過呂文媗,他繼續說道:“若有,你會如何?”
呂文媗微微皺眉,說道:“為何要去考慮這些不可能的問題。”
郭嘉不由笑了,這笑容不到眼底,可見其假。
“你大可以去問問那趙子龍,看他是否願意娶妻。”
呂文媗眉頭皺得更緊,她當然沒問過,可郭嘉是什麼人,他如今這般篤定地問她,難不成……子龍他……
呂文媗頓時感覺有些頭疼。
郭嘉見狀,他心嘆一聲,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與其說是問趙子龍,其實說的就是自己,在呂姑娘心裡,他和趙子龍的位置相近,她又曾說會先救子龍,若是她因此會將趙子龍推開,那這輩子他就應該將他的心意徹底埋葬。
“你可會讓他離開?”
呂文媗這時候心裡有些紛亂,她回憶過去,怎麼看子龍都不像對她有意。會不會是郭嘉看錯了?
“不會。”
郭嘉聽了,頓時精神起來,他以為會自己會高興,可馬上又覺得酸澀異常。
“你……”
呂文媗沉吟說道:“我不會趕子龍走,但我想我若離開得久,子龍說了親,也就不會再有念想了。”
郭嘉聽完,一邊喜於呂姑娘對趙子龍無心,一邊他的心一時間只覺得涼颼颼的,呂姑娘一如他所想象中對感情相當冷漠。還好……他沒聽八兩的,連趙子龍都會遠離,更別說他了。
“今日,你頗為奇怪。”呂文媗已然已經問出了口。
郭嘉忙掩飾自己的情緒,反問道:“有何奇怪?”
呂文媗頓時說不出話來,她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卻讓她說,她又沒法說出為什麼,她擰緊了眉頭,顯然是在想為什麼。
郭嘉見狀,看了看四周,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下山!”
呂文媗抬頭,原來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