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上午的時候……亞瑟說的,明明是小姑娘在好轉。只要藥物跟上,隨著醫療技術的發展,她可以像是一個普通女孩兒一樣,好好長大。
只要……他沒有幫倒忙。
託尼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正趴在床頭,一抬臉,就能看到病床中帶著呼吸機的小姑娘。
她就那樣安靜地沉睡在那,就像是泡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會破碎消失。
託尼揉了一把臉,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溫度降下來了。
他手指下移,觸碰到了女孩兒的頸動脈。
那波動雖然有些弱,但很穩健,說明她的心臟還在努力跳動著。
呼吸面罩上有著霧氣,單薄的胸膛也能看到些微的起伏。
她還活著……
還活著。
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沒有親親抱抱,不起來
☆、鋼鐵之心
維奧萊特敏銳地發現了, 託尼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小姑娘的身體在這段時間裡還是健康了不少,才三天就褪去了虛弱, 重新變回軟乎乎的小可愛, 就是好不容易長的肉又掉了。
不過總的來說,她還是需要要小心養護, 於是不得不繼續在醫院住幾天。
這幾天, 託尼每天都來,但是維奧萊特就知道哪裡不對。
她心中一直有預感, 但不敢去驗證。但她現在等不下去了。
託尼帶著一臺膝上型電腦,在病房門口坐著, 眼睛盯著螢幕。
他早上來的時候, 給小丫頭足足呆了三本漫畫, 不過只有一本是她喜歡的《美國隊長》,現在小姑娘卻沒有去管那些漫畫,而是小心翼翼地盯著託尼看。
被寵著的小傢伙一定程度上都會被嬌慣。
她心裡有些不安。
今天的吊針已經打過了, 蒼白的手背上又多了一個泛著青紫的針孔。她小心地從病床上翻下來,光著的小腳還沒有踩在地面上, 就聽到了託尼的聲音:“穿鞋。”
唔……拖鞋在床的那一邊。
小傢伙吐吐舌頭,再偷瞄託尼,結果發現斯塔克先生依舊在敲著鍵盤, 看都沒有看她。
維奧萊特沮喪了。
她爬上床,從另一邊下來,穿著拖鞋走到了託尼身邊。
螢幕上是一堆計算用的方程式,維奧萊特看不懂這個, 看了一眼就覺得暈,趕緊把目光投向託尼那張好看的臉。
總是對小姑娘自稱“daddy”的斯塔克先生年輕有為,身家背景雄厚,實際上才二十七歲,比很多沒有擔當的青年成熟得多,但總的來說,他還很年輕。
薩恩先生可是比他大了足足十三歲,所以他們夫妻才會那麼怕脆弱的小姑娘夭折。
而年輕的託尼爸爸,有著一張非常好看的臉。
之前他其實都不留鬍子的,倒是發現自己太年輕壓不住場子,才留了鬍子,還修剪得騷包又帥氣。
小傢伙站在了他的身邊,頗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他:“託尼,我想吃甜甜圈可以嗎?”
“等下哈皮送來。”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亞瑟醫生說了,我想出院也是可以的。”
託尼在停住在敲擊鍵盤的動作,沒有回答。
小姑娘也沒再發出聲音,一時之間,世界沉默了下來。
託尼這麼說的時候,也有些艱難,他說:“你先在醫院住著,我在幫你找位合適的護工。他會比我更好地照顧你,你的身體不能耽誤。”
維奧萊特哦了一聲。
小姑娘背在身後的右手摳著病號服的下襬,低下了頭。
她有些絕望。
託尼不要她了。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只會給他添麻煩,又要他花錢照顧,又要出去玩,玩還不聽話,一定是因為自己是個麻煩。
沒人喜歡維奧萊特。
她咬著下唇,眼圈泛紅,沒有掉眼淚,而是重新爬回了床上。
她把漫畫書卷起來,抱進懷裡。
她把兔子寶寶弄丟了。
她連兔子寶寶都弄丟了。
小姑娘剛剛在床上團城一個球,託尼立刻轉頭看向她。
斯塔克先生這小半年已經習慣了這麼個小東西。
小姑娘乖巧,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玩得很開心,她會關心你,會用自己的方式照顧你,會在託尼染了一身酒氣回來的時候,給他送上熱毛巾,在賈維斯的指示下衝泡蜂蜜水。
她是個小甜心。
所以託尼不能,也不接受她會因為他而離開。
他五年前已經失去了家人。他的父親母親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離開了自己,而他甚至沒有好好地,和他們說一句再見,說一句“我愛你”。
這是他的遺憾。
他不想,在自己重新擁有家人的短暫時光後,再次失去。
託尼確實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是在十分鐘之前。
他盯著鼓起來的被子怔怔發呆,恍惚回神的時候,發現了那個小鼓包的抖動。
託尼刷地起身,走到床前,腳步聲輕微。
小姑娘正背對著他,被子一直拉到腦袋上,只露出了兩縷淺金色的髮絲,也在一抖一抖的。
他繞到了床的另一側。
託尼看著那個鼓包,眼神複雜。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這一切,取決於現在,被子裡的小傢伙在想什麼。
他閉眼調整了三秒鐘的情緒,然後掀起了小姑娘的被子。
維奧萊特被突然照進來的光線閃了眼睛,趕緊捂住了臉。
但託尼看到了她那雙漂亮的眼眸中的無措與難過。
小傢伙有些慌。
她還沒有坐起來,白皙的小手抹去了臉上糊得亂七八糟的淚水,眼眶和鼻尖通紅,衝著面無表情的斯塔克先生揚起她招牌式的笑容。
唇角揚起,眉眼彎彎,臉頰兩側對稱的小梨渦可愛到讓人心顫。
她眼角的淚痕還有殘留,但已經笑容燦爛,因為她不想讓託尼為她擔心:“託、託尼?”
斯塔克先生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她的笑容給攥住了。
他這一秒,腦子裡閃過了一句髒話。
——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讓小姑娘這輩子都繼續在慘白的醫院裡待著?可去他媽的。
他西裝前口袋裡還放著一塊兒裝飾用的高階絲綢,他扯出那塊兒手帕,小心地擦去維奧萊特臉上的痕跡,然後直接伸手,把軟綿綿還團成個球的小姑娘抱了起來。
他沒有笑,但是原本壓抑的焦糖色眼眸中還是化開了些冰涼。
他鼻腔中發出一道笑聲來,又顛了顛懷裡的小傢伙:
“走,回家。”
***
他們在紐約住的別墅位於切爾西街3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