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生活比想象中要苦,苦得多。
維奧萊特不是吃不了苦,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姑娘,但在前線,真的是太苦了。
生活物資緊缺,藥物也緊缺。
在這裡不能每天洗澡,不能每天都換乾淨的衣服,維奧萊特那頭淺金色的長髮都咬咬牙削去了一半。
她白皙細嫩的臉蛋兒都已經因為不能保養而黑了幾個色號,面板也有些受損,但她臉上淺淺的小梨渦一如既往,似乎盛滿了微光。
沒有人不喜歡維奧萊特。
淺金短髮的姑娘穿著護士服,淺藍色的眼眸好像會說話一樣。她看起來柔柔弱弱,但從來沒有抱怨一句,每件事情都能做到最好。那些處於傷痛中的大兵看到她柔柔的笑,看到她眼中的鼓勵,好像傷都不那麼痛了。
而一旦雙方都在軍營裡,聯絡更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唯一能產生聯絡的,就只有漫畫。
所有人都知道,護士裡最可愛的那個維奧萊特·薩恩,是美國隊長忠實的粉絲。
當美國隊長救了四百多人的訊息登報之後,為她把報紙帶來的年輕大兵羞澀地對她道了謝。
“謝、謝謝你,薩恩小姐,我……我受傷的時候麻煩你了。”
淺金短髮的姑娘還是柔柔地笑,小梨渦若隱若現,淺藍色的眼底溢滿溫柔。
泛黃的指尖輕輕點在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上,維奧萊特揚起唇角。
“史蒂夫……想你了。”
怪不得系統說你是超級英雄。
你真的是。
他們兩個人在兩處沒有交叉的戰場上各自奮鬥。
史蒂夫和他的咆哮突擊隊和納粹的九頭蛇戰鬥,瓦解邪惡,贏得戰爭。
而維奧萊特的眼神也逐漸堅毅起來。她甚至可以拎著急救箱跟著大兵去戰壕裡,從死神手裡搶救生命。
想念,在這個時候是連線未來的明燈。似乎堅持到戰爭結束,就一定可以迎來重逢,無論是對史蒂夫來說,還是對維奧萊特來說,都一樣。
當史蒂夫失去巴基的時候,他還能勉強告訴自己,維奧萊特還在等他。可最後,維奧萊特怕是等不到他了。
史蒂夫面臨著一個絕境。
——這架產自九頭蛇的飛機飛得太快了,他無法正確操控。而現在,是犧牲自己把這一飛機的武器帶到海底,還是眼睜睜看著紐約這樣的大城市毀於一旦?
他別無選擇。
“佩姬?”他在通訊裡交代完了公事,最後只能低低地笑一聲,“有件事,要麻煩你了。”
“……你要自己回來送給她。”
“拜託了佩姬,”史蒂夫忍著唇角傷口的疼痛,笑了起來,“你知道那盒子放在哪裡。幫我送給她吧,跟她說……”
訊號戛然而止。
算了,什麼都別說了。
對不起,維。
我……
***
與此同時。
維奧萊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
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她只覺得耳朵隆隆作響,眼前一片空白,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走走走!有戰鬥機過來了!”
“——撤退!撤退——”
“這邊,跟上跟上——”
“有、有人受傷了,我得過去。”
“回來,維奧萊特,回來!”
“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杏花吹雪的地雷,麼麼噠
明天有70年後的短小君
下一個寫老萬還是大超根據明天我碼字前的評論數量決定……
肝疼啊我QAQ
☆、美國甜心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墜入冰川的七十年後,甦醒在二十一世紀。
接受世界的變化,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
陳舊的街道煥然一新,明明知道這裡是哪裡,卻和自己的記憶完全搭不上邊。
好像世界都在前進,只有他一個人被拋棄在過去。
——過時之人。
七十年幾乎可以走完一個人漫長的一生了,而史蒂夫卻被迫在原地停留,而後強行醒在什麼都沒有了的未來。
戰爭結束了,納粹失敗,美國取得了勝利。他看過那些資料片,人們的歡聲笑語能讓他會心一笑,但也只是一瞬間。
更多的是,在翻看過去相關的資料的時候,帶來的那種茫然與壓抑。
七十年的時間太過漫長,他的國家倒是日新月異,幾乎找不到七十年前的影子。而他的朋友們經歷過戰爭,早早地離開了世界;他的愛人毫無訊息,淹沒在歷史滾動的車輪下。
每一份檔案都悄無聲地訴說著一條生命的離去,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都只剩下一個個冰冷的名字。
每回憶一次過去,都沉重得無法呼吸。
這不是屬於他的時代,但他要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
他穿著毫無時尚可言的夾克和老土的襯衫,走在五彩斑斕的城市中,仰望著繁華的世界,試探地開始瞭解,卻只覺得格格不入。他聽不懂現在流行的詞,不知道現在的用具,不瞭解自己現在的世界。
他一無所有,孑然一身。
而他認識的那些人裡,也只剩下佩姬·卡特一個了。
而史蒂夫,像是時間的寵兒。他依舊年輕健壯,血清還在起著作用。他是個習慣了過去時光的老兵,而現在和平的世界無仗可打,他找不到方向。
史蒂夫在盡力融入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從不會被現實打倒,因為他是史蒂夫·羅傑斯。
***
史蒂夫終於有機會去見佩姬·卡特了。
時光帶走了太多東西,曾經英姿颯爽的女特工已經垂垂老矣。她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偉大,值得尊敬;她蒼老的面頰依稀還能看到當年的風采,可早已被歲月侵蝕;她處在風燭殘年,只能在病床上休養。
甚至因為時間的無情,她有時候連神智都不太清醒。
史蒂夫坐在她的病床邊,看著他的老朋友,唇角抽動,露出一個歡欣又苦澀的笑容。
佩姬需要很長時間的休息,她睡了很久,才慢慢醒來。
儘管她的年紀很大了,但她認出了史蒂夫。
她看著他,有些渾濁的眼底似乎點綴了淚光。她嘴唇有些顫抖,叫出了史蒂夫的名字。
“是我,”史蒂夫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好久不見。”
佩姬又睡著了。
病房中只剩下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和醫療器械規律運作的聲音。
這個時候,門被輕輕開啟,門外的金髮女人對史蒂夫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起身離開了病房。
女人年紀不大,應該是卡特的親屬。她盯著史蒂夫看了一會兒,把手中拿著的那個檔案袋交給了他。
金髮女人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