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許星辰喜歡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瞳仁很黑,又被淡色燈光覆蓋,影影綽綽的,那些情緒顯得說不清道不明。她抱住他的脖子,蜻蜓點水一般啄吻他,親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他忍耐一會兒,啞聲說:“我們去玩一個新的副本。”
許星辰答應道:“嗯!在哪裡玩。”
他附耳低語:“床上。”
片刻後,他又說:“浴室也不是不行吧,只是場地要求比較高。我們在這裡玩,容易滑倒。我摔一次沒關係,摔到你就不好了。”
許星辰推搡他,跑出泳池,他拽了條浴巾追上來。那條浴巾沒起作用,他們還是把大床弄得溼淋淋。
趙景澄做足前戲,動作也很溫柔,但他帶給許星辰的痛感不亞於初夜。她太久沒經歷過了。他有所感知,和她十指相扣,親吻的熱度融化了纏綿悱惻,深夜方才停止。
月上三竿,趙景澄將她抱上另一張床。
鋪開鬆軟的被子,他輕拍一下她的後背,兩人逐漸安睡。
這次度假回來,許星辰沒時間享受熱戀。因為他們財務部的一位副主任提前退休,許星辰被提拔上崗。
她這時已經二十七歲,工齡五年,謹守規則,從未出過錯,深受管理層的信賴。
人一旦升職,交際就變多了。許星辰盤算一遍存款,買下一輛車。她前幾年就在搖號,近來終於弄到了北京的車牌,很是開心。
正式提車的那天,許星辰開車到趙景澄公司樓下。
趙景澄一身西裝革履,與平日裡的居家風很不一樣。
他今天受邀參加一場投資洽談會,會上共有幾個專案,他並不感興趣。出門時,還和朋友討論:“今年的市場規律……我沒搞清。”
朋友以身示範:“我虧得接近腰斬,你呢?”
趙景澄安慰道:“我還好,只投資特定行業。你有興趣麼?我讓秘書發你一份規劃書?”
這時,許星辰衝他揮手。
趙景澄立刻走過去,聽她說:“喂,帥哥,能不能跟我去兜風?”
趙景澄理了理衣袖:“不行啊,我有女朋友了。”
許星辰笑問:“呦,你是妻管嚴嗎?”
趙景澄說:“可惜不是,因為我女朋友很少管我。”
許星辰再接再厲:“你和我回家吧,包吃包住。”
趙景澄拎著公文包:“是嗎?我這就來。”
說著,他拉開車門,直接上車。
旁觀這一幕的朋友僵立原地。那位朋友扶住車門,攔路道:“趙景澄,你不要一時衝動……”
趙景澄反應過來,繃不住臉上的笑。
那位朋友規勸他:“你記不記得,上次跟我們說,你和你物件……那姑娘叫許星辰吧,你說你們是真愛?”
許星辰驚奇道:“他還講過這種話?”
趙景澄道:“是啊,我講過。”
許星辰親他一口:“表揚你!”
趙景澄的那位朋友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也明白了這對情侶的玩笑和樂趣。他略顯尷尬地站在路邊,說了一些圓場的話,許星辰和他揮手作別,駕車離開。
之後不久,趙景澄帶她上門拜見父母。
趙景澄的父母準備了很多菜。他們家的保姆手藝不錯,菜式繁多。許星辰吃完一碗飯,趙景澄的母親熱心地問她要不要再盛一碗,他的父親也說:“年輕人,吃飯要吃飽。”
許星辰聽話地添了半碗飯。
才吃兩口,她偷偷和趙景澄說:“我吃不下了。”
趙景澄回答:“沒事,剩著,別硬撐。”
許星辰緊張道:“我聽人講,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裡,剩飯不好。”
“還有這種說法?”趙景澄也是第一次聽聞。
他端起她的碗,剩飯扣進自己碗裡:“我幫你吃完。”
許星辰原本不是這個意思。她喝了兩口水,緩解侷促不安,又聽趙景澄的母親溫柔地問:“趙景澄,你見過小辰的家長了嗎?”
許星辰心臟猛跳,收縮不斷。
趙景澄也是含糊道:“快了快了。”
趙景澄的母親莞爾一笑:“什麼時候定過日子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和你爸爸。”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許星辰始料不及。
第二年春節,在趙景澄三翻四次的催促下,許星辰拽著他回了老家。他似乎曾經說過:他想在岳父跟前有面子。
許星辰為他計劃了千百種排場,然而一到許星辰家裡,趙景澄不用提攜,已經和大家打成一片。
他和許星辰的表哥稱兄道弟,主動和年紀小的孩子們玩遊戲。不過他的缺點也沒有任何改進。他不喜歡參加人多的活動,除非是單獨行動,否則他會盡量避免跟著一大堆人出門。
許星辰問他:“你一個做金融的,為什麼不愛湊熱鬧?”
“金融行業的人,性格也是千奇百怪,”趙景澄解釋道,“不是不愛湊熱鬧,我從小就怕麻煩。人一多了,挨個兒跟我講話,我特別不適應。”
許星辰擔憂道:“那你結婚的時候怎麼辦呢?”
趙景澄攬住她的肩膀:“看在新娘的面上,我勉強可以適應。”
說完,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枚鑽石戒指。
“我們結婚吧,”他懇求道,“我會照顧你,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天很冷,趙景澄沒戴手套。
北風凍得他關節發紅,他捏不住戒指,五指都失去感知。但他還是很努力地握著她的手,顫顫巍巍挑起她的無名指。
許星辰催促道:“我們快一點,姑姑等著我們下樓買醬油。”
她笑著問:“你為什麼會在買醬油的路上向我求婚?”
“我算過了,今天是個很好的黃道吉日,”趙景澄把戒指戴上她的手指,“可我一直沒找到和你獨處的機會。”
他將她的圍巾往下拉了一寸,親了親她的臉頰,又快速把圍巾拉回去。兩人的眼底都有笑意,映在彼此視線中,寒冬也有盎然春景降臨。
雙方家裡的長輩都很支援他們。尤其是趙景澄的母親,還送了許星辰一對玉雕的比翼鳥。
當年初夏,許星辰正式結婚。
她年滿二十七歲,模樣看起來還是二十歲出頭。於是,當她穿著雪白色的婚紗,站在落地鏡之前,也回憶起了模糊的大學時光。
許星辰的大學同學基本都來了。楊廣綏和柳彤是第一對出現的朋友。楊廣綏的父母已經在北京開了美容會所,他答應照顧家中生意,偶爾會飛來北京。他說:“許星辰,你去我家店裡,我給你打七折。”
柳彤拉著楊廣綏的手,調侃道:“什麼啊,許星辰都只能打七折,你是不是奸商?”
許星辰笑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柳彤臉紅:“去年啦。”
許星辰遙望整個大廳:“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