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明星到他眼裡,多半都是皺著眉頭不滿意。能換他面無表情說一句一般的,都是頂級評價了。你本來就好看,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化,我才在這嘬牙花子。”
這時,高宏文從外頭走進來了:“怎麼樣了?弄好了嗎就在這閒聊天?”
造型師一撇嘴:“我只是用謝揚挑剔的眼光為標準在嚴格要求自己。”
高宏文夾了她一眼:“還敢開玩笑,趕明你也上了星雲黑名單了。”
造型師不以為然:“黑名單上那些小花啊,不都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硬往他身上貼,想要角色的?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做那種事兒的。”
聽著他倆的議論,嶽詩雙眨了眨眼睛,不再說話了:聽起來這謝揚不像是個女.體控,倒像個恐女症似的。
第二天,她的一組九宮格定妝照終於出現在《江淮》官博上。此舉一出,立刻引起了全網不小的轟動。評論區,不僅沒有出現影后家粉絲組團噴搶資源的現象,連質疑聲都少得可憐。
圖中,她三件古裝長裙造型,裙袂飄飄,佔盡江南女子的溫婉,可眼角眉梢間又籠著那麼一絲愁緒與無奈,身為“瘦馬”的不幸被這小小一瞥體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美人在骨不在皮,偏巧她那神態又含著一股子遺世獨立的勁兒,彷彿在表達,即使是隨著鹽業浮沉身世飄零的悽苦之下,她仍有一腔韌勁兒,肯以小女子的單薄之軀,與這俗世爭上一爭。
評論區點贊最多的當屬這樣幾條:
【一看嶽詩雙這名字,第一反應是那個總演傻白甜的小花。抱著噴一噴的心態點進去,卻是真香著退出來。跪著儲存了。】
【現在這年代,長相、面板什麼都能p,唯獨姿態神色p不出來,小姐姐很有□□了。】
【真的不知道阿雙還可以演這樣的角色,很慶幸見證她成長了。】
高宏文看到官博反響後,就準備著跟謝揚報備一下。
而此時的謝揚正沉著臉坐在辦公室裡。
他對面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笑得爽朗,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你這個重逢很不樂觀啊。”
“還不是拜你所賜。”謝揚瞥了他一眼,
“就不應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同人文給你做劇本。”
“是你自己沒把握好機會,怎麼還怪上我了?” 男人高高挑起眉頭:“模擬是最好的檢驗真理的方法。別等到實踐,等到實踐就晚了。我這個系統,上了好劇本,那就是導演選擇演員的最好伴侶,不是麼?”
“我看你還是嫌娛樂圈不夠亂呢。”謝揚冷哼一聲:“連一夢一生那座酒店也不該讓你冠名。”
男人這才吃痛擺手:“別啊,你也想讓導演找到更合適的演員對吧?你不自己體驗,怎麼能知道我的系統好用?好歹兄弟一場,你不能自己吃了福利過河拆橋啊。”
謝揚默了一默,未置可否。
“依你這性冷淡的性子,再不濟也應該已經摸了小臉、牽了小手、親了小嘴的吧?”在他眼裡,謝揚簡直是禁慾系中的戰鬥機:“這相遇是不是很美好?對,我的系統不應該叫一夢一生,應該叫相yu,yu是拼音。既是相遇,又是相預,還是相欲……”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文字遊戲中時,謝揚的手機響了起來。謝揚掏出來看了看,是高宏文。他按了接聽鍵,將手機舉到耳畔。
電話裡,高宏文很愉悅地分享了嶽詩雙定妝照一炮而紅的訊息,謝揚於是也點進微博,看了看那九張照片。
媚骨天成,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方才跟他談話的男人不知他要接電話到什麼時候,有些無趣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怎麼樣?還行吧?”高宏文在那頭小聲試探。
“......”謝揚一張張點了儲存,沉默半晌,回了一句:“紅塵女子亦有風骨,別讓她穿得太風塵。”
高宏文一愣:對待這樣的問題,他從來都只會回答“不盡如人意”、“一般”。這次……太陽從北邊,出來了不止倆。
放大那張她懷抱琵琶的圖片,謝揚勾起了唇角。
照片裡,微風吹鼓了她的輕紗裙襬,亦拂起了她柔柔的髮絲。她挺直了纖細的腰肢,對著鏡頭驚鴻一瞥,似是望穿了他心底。
其實他哪裡是禁慾系,只是對於能走到他身邊的異性的要求,嚴格得近乎偏執而已。
也因此,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機緣巧合下,認識那樣一位姑娘。彷彿,她身上的每個部位,連一根頭髮絲都是為他而生的。
何止摸摸小臉、牽牽小手、親親小嘴……
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她愉悅時甜美的聲音,還有她取悅他時那副誘人的樣子,他全部食髓知味了。
他盯著那張照片又是許久,才按開座機把自己的助理喊了進來。
“給嶽詩雙那個經紀人,叫什麼婷的打個電話。”他關掉螢幕上的畫面抬起頭:“嶽詩雙還有幾個合同沒有簽署完,下午讓她本人來一趟。”
助理低頭應下,疑惑地退了出去:他們謝總的生意重心一向只在高新科技,對星雲的業務只是有一搭無一搭地管著。怎麼現在連籤合同這種事也親自操辦了?
他搖搖頭去聯絡了。
接到訊息的嶽詩雙吃過午飯後,歇了半小時就從公司坐著保姆車出發了。到了他的一整棟辦公大樓,跟著接待一路坐直達電梯到了頂層,她整理了一下發梢,在他助理的帶領下進到了他的辦公室。
大概是貧窮限制了同人文作者們的想象力,他本尊的辦公室較任何一個世界來說都要奢華萬分。她來到他的辦公桌前:“謝總,聽說還有合同要籤?”
謝揚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狀似要拿合同給她,卻徑直走到門口,滴的一聲,鎖上了辦公室的門。接著,俯瞰京城的落地窗也漸漸降下窗簾。
“謝先生,這是做什麼?”周遭光線逐漸變得昏暗。
嶽詩雙來之前就懷疑過,合同補籤的事情,理應由劇組來完成,怎麼會是投資人直接聯絡演員?直到剛剛,嶽詩雙才在心中確信,謝揚這次叫她來,的的確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或者換句更直白的話說,他叫助理跟袁婷拿合同的事兒撒了謊,只為把她騙來。
嶽詩雙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氣惱——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