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叫大洪的兔子睡在稻草上,而嶽詩雙就坐在他身邊,抱著雙膝,盯著他帶來的那個包裹發呆。
常勝撇了撇嘴巴,又是滿心的不痛快——他在外面辛辛苦苦殺豬,還跟兩個隼族打了一架,他們倆卻在這大眼瞪小眼的,簡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清了清嗓子走進洞:“喂,我回來了。”
那小妮子聽見他的聲音,立刻抬起頭,望見他的一瞬間,眸子立刻亮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東西迎到洞口:“回來啦?有沒有怎麼樣?”
見她這關切的樣子,他拍了拍胸脯,回身指了指正晾在樹杈上的肉:“我這麼厲害,當然沒怎麼樣。肉我剝好皮放那了,一會兒切了給你煮湯喝。”
“辛苦啦!”嶽詩雙勾起唇角,輕輕在他肩膀上揉了揉。
常勝小臉一紅,把她的手捉著拿了下來:“裝模作樣。再磨嘰一會兒,你的大洪哥該餓死了。”
言罷,他從地上找了個大小差不多的罐子,盛了水,拿出去用木架架好。
嶽詩雙來到他身後,看著他生火、片肉,坐到了他身邊,陪他乾點她力所能及的。
常勝的動作停在原地,偏頭看了看她:“這是風口,冷得很,你還是回洞裡陪你的大洪哥吧。”
嶽詩雙沒有拾他這醋意滿滿的話茬,反而看著他拿石頭的手上,獅子咬傷的地方已經幾乎痊癒了,留下一圈歪歪扭扭的醜陋疤痕,心頭便是一緊。她伸手觸了觸他的傷疤,將小臉貼了過去,在上頭輕輕啄了一下。直起身子,她很認真地問他:“常勝,還疼嗎?”
他一愣,心絃被她甜甜的聲音狠狠撥動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被她吻過的自己的疤,頭一次覺得受傷也是那麼幸福的事兒。他傻乎乎地搖頭:“早不疼了。”
“謝謝你,常勝。”嶽詩雙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往火堆又添了兩根柴。
常勝埋頭削肉,半晌,抬起頭來,聲調抬了八度:“等裡頭那小子傷好了,你可不能這麼問他!”
嶽詩雙輕笑出聲:“好好好,只這樣問你。但是,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受傷了。”
“嗯,知道了。”常勝低下頭,臉更紅了。
第84章 背控福利派送中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 嶽詩雙吃的一直是乾巴巴的烤肉。這會兒有了“清燉排骨”, 雖然沒那麼多提味兒的調料,聞起來味道也是非常鮮美。
煮了幾個開以後, 常勝用碎獸皮隔著熱,把罐子拿下來放在地上,將湯水分到兩個小罐子裡, 遞給她:“這些拿進去你們倆吃。”
言罷, 他將火撲小了些,把大罐子重新放到架子上溫著, 自己扯了一些生肉,坐回原地啃了起來。
一陣冷風颳過,火光晃了一晃,將他狂野的側顏曲線映照得更加冰冷。饒是身上披著他的皮毛, 外面還罩了外套,嶽詩雙依舊是打了個寒顫。她用手心裹住那兩罐肉湯以汲取一些熱量。然而望著那兩個罐子裡滿滿的瘦肉, 她心裡又難免動了一動——這傻小子,把衣服給了她, 熱乎乎的湯也給了她。饒是心裡對大洪一直有些不滿, 還是默許他們倆單獨呆在洞裡, 他自己卻坐在外頭熬湯守夜……她抿抿唇, 抬頭問他:“這裡怪冷的,吃生肉會不舒服吧?進來一起吃一些啊。”
“我習慣吃生的。”常勝連頭也沒回, 一邊用尖利的牙齒撕扯開生肉上的筋骨, 一邊揮揮手趕她進去:“煮湯實在費勁, 你趕緊進去趁熱吃,剩下的我給你放在火邊熱著,不夠再出來添。”
嶽詩雙沒再與他多言,端著其中一小罐進洞穴給了大洪,又拿了個之前從林子撿回來的大豆莢當勺子給他,囑咐他慢些喝。
看著大洪雖然艱難卻也能自己進食,她便放下心來,又取了個豌豆莢拿出了洞,捧著小陶罐坐到常勝身邊。
他啃骨頭的動作頓了一頓,以眼角睨了她一眼,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繼續啃骨頭:“怎麼不進去坐?”
嶽詩雙知道他想聽什麼,卻偏偏眼珠一轉,若無其事道:“洞裡陰涼,不如烤火。”
常勝聽言,面色未變,也沒接著答話,只把頭以非常微小的幅度遠離了她一些,埋頭啃骨頭。
嶽詩雙笑了笑,低頭用豆莢舀起來一些肉湯,吹了吹送進嘴裡。
雖然煮的時間不算長,但旺火小罐煮湯,僅僅一小口下去,濃濃的骨香已經盈滿口腔。嶽詩雙舔了舔唇,故意發出一聲滿足的感嘆:“啊,好好喝啊!”
常勝依舊低頭啃骨頭,沒有反應。
“煮湯那麼辛苦,不嚐嚐嗎?”她又舀了一勺帶了些肉的湯水,朝他坐的方向舉了舉。
“說了不要。”他依舊沒有回頭。
嶽詩雙只好使出必殺技,刻意以甜甜的聲線拉長了尾音喚他:“常勝——”
他終於停下動作,轉過頭來。
她挑了挑嘴角,輕輕嘟起雙唇吹了吹豆莢裡的肉,動作看起來比那罐子裡的肉更加誘人。她將豆莢送到他嘴邊:“嚐嚐嘛,真的很不錯。”
常勝最受不了她這樣,胡亂張嘴把豆莢裡的肉吞進了肚子,一口差點把她的豆莢也咬斷了。
暖暖的湯汁入腹,果真與啃生肉味道大不相同。饒是個食肉動物,常勝也不禁被驚豔了一下。
嶽詩雙緊接著又舀了一些遞過去。他伸出手擋住她的動作:“不要了。”
“常勝,”嶽詩雙沒有放下手,而是低聲問他:“附近隼族和獅族出沒,你單槍匹馬的,獵物其實很不好打到,是嗎?”
常勝冷下臉來:“你覺得我會懼怕他們?”
“當然不。”嶽詩雙搖頭:“我知道,獵物得來不易。但是……我不想你因此把好吃的都留給我,自己啃骨頭。如果遇上難纏的敵人,你不要硬拼,沒有獵物也沒關係。有肉吃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吃好吃的肉,沒有肉吃,我們就一起啃草。同甘共苦,不行嗎?”
常勝挑了挑眉毛,烏黑的瞳子裡,表情不知發生了多少番變化,最後,眉頭擰了起來:“你們這種無需打獵的人,自然不知道去打獵有什麼危險、是個什麼感覺。有吃的的時候不使勁吃,還要在這裡嘰嘰歪歪什麼同甘共苦,簡直是莫名其妙。我如果自小像你這樣,怕長不成這麼大,就餓死了。”
常勝的心裡似很是憤憤不平,聲調越講越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