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是個穿著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嶽小姐,您的午餐已經預備好,都放在餐廳了,謝先生說請您多吃一點。”
這一幕頗為熟悉。上一個世界,嶽詩雙也是充當著這樣的角色,在伺候謝大總裁養在家裡的女人。
她冷著臉問:“他本人呢?回公司了?”
小丫頭本就有點唯唯諾諾,見她不高興了,更是怯怯地埋下頭:“是。”
嶽詩雙掀起被子下床,雪白的玉腿露出一大截:“給我叫輛車,我要回片場。”
桌上的午飯,種類豐盛,想必是又吃掉了他秘書半個月的工資。她冷笑一聲,絲毫未動,蹬上高跟鞋出了門。
片場,導演正在跟幾個小配角發脾氣。小年輕們初來乍到,也沒什麼經驗,挨說了之後,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都低著頭,喪眉耷眼的。而魏彭舟一臉無奈地站在旁邊,想替他們分辨幾句,卻連話都插不進去。
嶽詩雙深吸了口氣,走了過去:“導演,這又怎麼了?”
“呦,小嶽?”導演看見她,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可瞬間,又冷下臉,故意陰陽怪氣道:“今天一大早,那個活閻王就給我打電話,替你請了三天的假。怎麼不好好在家歇著,這麼快就回來了?”
“最近拍攝進度拖慢不少,我哪還敢偷懶啊。”嶽詩雙笑了笑,不吝討好他:“我這就去換衣服,您等我一會兒。”
導演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等嶽詩雙走進更衣室,才高高興興地吩咐剛才站一排愛數落那幾個人:“快快快,都動起來動起來,按原定計劃接著拍。”
嶽詩雙闔上更衣室的門,還聽見他在那吐槽:“人家這有背景的,遲到也就遲到了。周絮柔她有什麼背景啊?不過還在上升期,就作天作地的晃點,也不怕一不小心把這配角也給作丟了。”
拍戲對於嶽詩雙來說,本來就是本職工作,也是她最擅長的事情。這一下午,場次過得很快,晚上收工時,導演彷彿看到了按時殺青的希望,又是元氣滿滿的了。
嶽詩雙換好了衣服,出了片場便習慣性地四處環顧,找她那輛保姆車。誰知保姆車沒看見,她卻看見謝銘川站在外面,與她抬手打招呼。
她信步走到他面前:“謝總,您怎麼來了?”
“嶽詩雙,”他替她開啟車門:“我得找你談談。”
第31章 足控福利派送中
嶽詩雙坐進車裡, 等著他先開口。
謝銘川在車外按滅香菸, 等口中的煙味兒散去,才開了車門坐到她身邊:“不是說讓你在家休息,怎麼又出來拍戲了?”
“謝總這麼問,那我又得扯一堆演員的靈魂來說事兒了。”嶽詩雙瞧他面色如常, 便眯起眼睛與他玩笑:“還有使命感、責任感等等。”
“今天早晨周絮柔又來找我了。”他喘了口粗氣, 有些不悅道:“蒸不熟煮不爛的女人, 像被嚼過的口香糖。”
“是秦萱的事兒麼?”嶽詩雙不跟他打馬虎眼, 直截了當地開口:“她的助理嫌她給錢不多,活兒不少, 於是拿了她的錄音來跟我投誠,我沒答應,給了點錢應付過去了。怎麼,她又編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忽悠你?”她轉過頭去, 一臉戲謔:“我猜猜,以她的性子,應該是說我打小暗戀魏彭舟,結果魏彭舟愛上了她, 於是我嫉妒心起,就買通了她的助理, 想置她於死地?至於你謝總, 無非是我復仇計劃裡的一個棋子, 我為了跟她搶戲, 讓她沒戲可拍, 才主動勾引的?”
謝銘川望著她絕美的面容,神采飛揚地說著自己的猜想,眼角藏著些許得意。他微微抬了抬眉毛,輕笑出聲:“你對她還真是瞭解甚深。”
“怎麼,全猜對了?”嶽詩雙挑起唇角,笑得花枝亂顫:“換了是我,我也用這一套。”
“她在你眼裡,就像個跳樑小醜。可你卻這麼瞭解她。”謝銘川似有感慨,緩緩斂容正色:“甚至一遇上她的事情,你渾身的鬥志就都被激發起來了,昂揚地地去用最快的反應來回擊。”言罷,他默了一默,復又說道:“那麼,你就不好奇我有沒有見她麼?”
嶽詩雙一頓,撅著嘴巴道:“謝總若是這麼問了,那肯定是沒有見唄。”
“呵。”謝銘川頷首:“是,我沒有見她。這一系列長篇大論,都是我助理彙報的。”
他轉過身面對著她,捉了她的小手在掌心輕輕摩挲:“嶽詩雙,你太聰明瞭。每個人的心思都在你眼底。對於別人來說,需要很長時間去揣摩、去悟透的事,到了你這裡,甚至都不用細想,便能看穿。”
嶽詩雙聽著謝大總裁近乎於恭維奉承的話,發覺他並不是真心實意在誇她。這樣的語氣身後,顯然會跟著一個“但是”,或者“然而”。
“也因此,我曾一度以為,你很瞭解我,或是說,很懂我。”他眯起眼睛,目光在虛空中,彷彿看到了過去的某一個時光:“尤其是在你上次跟我說,高山流水,知音難求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對我的這種看穿,是近乎於共鳴的難得。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一切的人其實是你。你把人心攥在手心兒裡,隨意揉捏成你想要的樣子。於是我就陷進去了,從在會所裡,第一次見到你,楚楚可憐地窩在卓言懷裡,嘴裡還喊著我的名字。”
言止於此,他面上浮出些自嘲的苦澀:“與你相處的每一天,我都在警告自己,你只是玩玩而已,這些事情都沒有結果,不要被你騙了。可你又一次一次地用你的聰明,讓我覺得你並不是在騙我。”
嶽詩雙笑了笑,也大概明白了還未完成的那15%的由來。
她從他掌中抽回自己的小手:“謝總抬舉了。若誠如您所言,那麼聰明的應該是您。如果我真有那麼大的神通,能把人心捏在手心兒裡,現在您怕就不會說出這麼一大堆抱怨我的話了。”
“將被騙,卻仍清醒,這才最是痛苦。”他抿了抿唇,略微的一點點愁緒讓他的俊臉更加深邃迷人:“也許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說服自己,乾脆全讓你騙去算了。”
“那就乾脆全清醒過來算了。”嶽詩雙的面色也變得嚴肅:“既然謝總覺得這麼些日子我都是在騙,及早止損便罷了。”
“嶽詩雙。我知道跟秦萱聯絡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用這麼刻意去經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