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同事拿她沒辦法,可也只能認頭了,見她中午才來,雖是心裡不痛快,卻不敢再說什麼。
甚至連多看她幾眼都沒膽量。
而那位曾經“順路”送她回家的男同事,她再也沒見過。
所以謝傾宇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許是聽見外間有聲音,周特助默默從屋裡探出頭來。門吱呀一聲,嶽詩雙回過頭,瞧見他一臉八卦的樣子,朝自己笑了笑。
“小嶽啊,謝總說等你來了之後,先去找他一趟。”
也未等她回答,他便收回腦袋,把門又默默關上了。
嶽詩雙抬手看了看腕錶,又等了十分鐘,才敲門進到謝傾宇辦公室裡。
她進來的時候不湊巧,他正在打電話,似要在安排什麼重要的會議。她毫不避諱,站在門口等他。
見她進來,他立刻心不在焉,草草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待會兒再定”,便將電話掛掉了。
嶽詩雙識趣兒地走到他桌前:“謝總。”
謝傾宇低低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闔上資料夾,半晌,才道:“昨天怎麼一個人先走了?不是告訴你留在我家睡麼?”
嶽詩雙稍稍勾起唇角:“我打個車就能回家,也不是無家可歸,不想打擾謝總休息了。”
她這話夾槍帶炮,他卻毫不在意,彷彿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你怎麼知道會打擾?”
“謝總,”嶽詩雙長睫微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情你情我願,也不用非要做些什麼來滿足儀式感。露水情緣的事,本就不用再提,以後您還是謝總,我還是嶽秘書。這樣不是很好麼?我想您大概也覺得這樣的關係最適合我們吧?”
他去方氏見江婉棠的原因,還有昨晚為什麼進行到一半就停止了,這些她都很想知道。然而,越是這樣,她越不會開口問——她要逼他主動講出來。
“露水情緣。”謝傾宇笑意淺淺:“你是這樣定義這件事的?發生了就發生了,過去了就當什麼事都沒有?”
這樣的話放在謝大總裁嘴裡,本來應該是苛責與質問居多。可嶽詩雙不知怎的,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到了幾許遷就和溫柔。
她心下大概明瞭了幾分,反問道:“那您的意思呢?”
“呵。”他輕笑出聲,倚在靠背上:“你先出去吧,下班不要走,在這等我。”
“是。”嶽詩雙順從地退出他辦公室,腹誹:這還有秋後算賬的?下班別走我們單挑?
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快七點。總裁、特助跟秘書都沒走,辦公區一層的人都不敢動地方,六點半之後才有大膽的稀稀拉拉開始回家。到快七點,周特助最後一個出了門。
嶽詩雙都有點餓了,敲門進了他辦公室。
謝傾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風景。嶽詩雙站在他身後也往下看了看,路上堵得厲害。
“嶽詩雙,”他回頭看了看她,朝自己的位置一揚下巴:“坐下。”
嶽詩雙一怔,看了看他桌上攤著的一大堆東西,想來是特意準備給她看的,於是毫不客氣地就在他的大椅子上坐下了。
定睛一看,她才猛地發現,桌上的報紙、材料、報告還有報表,全是關於他父親謝元江的。
“房地產商謝元江攜款私逃案終被破獲。犯罪嫌疑人謝元江於自己家中被逮捕。當晚,謝家門口被圍得水洩不通……”
“超過半數的受害人表示願意出庭作證,據有關部門反應,本案疑點紛繁,涉案金額還需進一步調查……”
類似於這樣的報道一個接一個,旁邊還有一摞的證據佐證。
嶽詩雙讀過原文,不僅知道這些事,還知道江婉棠一家就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只是,他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給她看?
“謝總,這……”
“關於江婉棠,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你。”謝傾宇抬手將中央空調的冷氣調小了些:“東西都在這,你慢慢看。”
第19章 臀控福利派送完畢
桌子上的一沓資料, 嶽詩雙雖然知道前因後果, 還是很認真地看了一遍。
片刻後, 她抬起頭望向依舊在看街景的謝傾宇。天色漸晚,街上的大樓相繼開啟霓虹燈。瑩瑩的燈光灑在他身上, 將他標誌性的黑色西裝鍍上了些亮麗顏色。可就在那錦簇之下, 他的神情卻有些落寞。
收集了這樣多父親的資料,她能想見到,他心裡是如何的矛盾與悔恨。當年攜款而逃的是他父親謝元江, 並不是年幼的他。可這些汙點是他沒辦法擺脫的, 無論在新的環境下自己有多麼努力,也是避無可避。
翻閱紙張的聲音停下, 他轉過身, 平靜如水的眸子對上了她的。
“看完了?”
嶽詩雙站起身,走出他的辦公區:“看完了。”
謝傾宇點點頭, 兩步走到自己辦公桌前,鷹眸一帶而過地掃過桌上的檔案, 抬起眼簾望向她:“關於我為什麼要替江婉棠還錢,還費盡心思想讓她高興, 你從沒問過我原因。”
嶽詩雙淡然道:“有些事情不該問, 您吩咐什麼,我去做就是了。”
“嶽詩雙,現在是下班時間, 你可以不拿自己當我秘書, 暢所欲言。”謝傾宇將襯衫的風紀扣解開, 表情很是認真。
嶽詩雙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順著他問:“那麼,是為什麼?”
“江婉棠的母親,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謝傾宇以一貫的低沉嗓音,向她娓娓道來:“從那幾個嘍囉手裡救下江婉棠,本是個偶然。但查她底細的時候,我才發現,竟還有這樣巧合的事。這件事原本只有我知道,現在也許方澤跟石君遠那兩個小子也都知道了。不過,江婉棠本人並不知情。那天我本該送你回家,卻去了方氏,找了江婉棠。我是想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
嶽詩雙一怔,並沒想到,他居然是去坦白這件事的?她抿了抿唇,問:“那您說了嗎?”
“沒有。”他簡短地回答完,便揚起嘴角,眼中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很早時就在想,不應跟她再有什麼瓜葛了,所以本想把這件事說完了就走,也算尊重她的知情權。可說了許多,好幾次呼之欲出,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有人跟我說,做事情之前,應該設身處地地想想,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