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對方的,程千述便像發現了什麼新鮮事,立刻追了過來。
酒味在唇齒間蔓延,程千述和他親吻了一會兒慢慢退開,又捨不得離去似地啄吻著,喃喃道:“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不跟我走,我陪著你便是了。”
他說得很小聲,細碎的吻從唇瓣落到脖頸,一路往下,花錦雙喘了一聲,手指攀住了對方結實的肩膀,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想:等等,怎麼又親上了?
他撐著身子去看,發現程千述滿臉通紅,脖子和耳朵也紅了,撥出的氣息裡帶著酒味的,疑惑:師兄醉了?他酒量有這麼差嗎?
聰明如花錦雙,太高估自己,又太低估程千述,竟是絲毫沒往自己露餡兒了的方向想。
程千述肩背繃得很緊,竭力剋制自己,同他親了一會兒後便坐了起來,他裝得疲憊又暈乎乎的模樣,摟著花錦雙的腰乾脆倒在一邊閉眼睡了。
花錦雙:“……”
花錦雙莫名其妙,捏了捏程千述的臉,猜測:也許是這一路他太累了,心事又多,從康爺爺那兒回來應該很不開心但還得勸慰自己,所以才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錦雙一時又心疼起來,湊過去在師兄臉上親了親,舔舔嘴角又覺得不夠,便主動吻了過去。柔軟的舌尖舔過程千述的唇瓣,隨即很快離開了。
程千述握緊了拳頭,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沒做出瘋狂的事來。
他此刻十分佩服花錦雙居然能忍得住,他就快演不下去了。
翌日,花錦雙起來時一整晚摟著自己睡的人已經不見了。
緒兒推門進來伺候他洗漱,他朝外看了看,道:“爹起了嗎?”
“起了。”緒兒點頭,“派人來叫少爺了。”
花錦雙嗯了一聲,起床收拾又換了身衣服,臉色也嚴肅起來,他飛快地寫了一封簡訊塞給緒兒,讓他去大哥的院子一趟,把這個親手給大哥。
緒兒小心地將簡訊塞進袖子裡,點了點頭。
花錦雙去了書房,花無琅難得沉著臉色,皺眉正在看一封信,見他進來,他將信反手扣在桌面上,站起來道:“沒什麼要跟爹說的嗎?”
花錦雙看了那封信一眼,道:“爹,我有話想問您。”
花無琅登時被氣笑了,指了指他,道:“你就是被我和你大哥、二哥給慣的,什麼脾氣?嗯?怎麼跟爹說話的?你一聲不吭離家出走,還是在武林大會即將開始的時候,給家裡造成多**煩,你不道個歉嗎?”
花錦雙揹著手站在書桌前,像小時候一樣聽父親的訓斥。
他有些走神地想,小時候他常聽人誇爹有多麼的好,連帶的花家的名聲也越來越大,他一直很崇拜爹,在他幼年的記憶裡,就沒有什麼事是爹做不到的。
再大一些,他的崇拜物件又多了個大哥,大哥照顧他們幾個兄弟,比爹更細心,功夫也是越來越好,爹總是笑著說,大哥總有一天會超過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二哥錦斐雖然沒有學武的天份,卻承擔了孃親的角色,花錦雙沒見過娘,但大哥和二哥疼他,讓他的幼年從未有過遺憾。
他一直覺得花家是最好的,花家的人也是最好的,未來他有了喜歡的人,就和那個人一起住在花家。他們能一起賞月,喝酒,逛花燈,和大哥切磋武藝,和五弟比酒量,看著兩個小妹出嫁,看著二哥、四弟的孩子出生;春賞牡丹,夏釣魚,秋去後山看楓葉,冬就和喜歡的人窩在被窩裡說甜蜜的情話。
曾經有多麼的自豪和驕傲,如今就有多麼的難以承受。
花無琅皺眉看他:“雙兒?發什麼呆呢?”
花錦雙回過神來,幼時揹著手站在這裡聽父親訓斥,偷偷做鬼臉的自己和此刻的自己慢慢重合了,他心裡泛出無邊的苦意,道:“爹,我聽說師兄的娘去世了。”
花無琅一愣,目光裡帶著審視看他:“你從哪裡聽說的?你這些日子究竟去哪兒了?”
花錦雙看著他,道:“爹,程溱叔父的事,您有什麼瞞著我的嗎?”
花無琅不動聲色,重新坐下了,道:“你什麼意思?千述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嗎?你沒碰上他?”
花錦雙並不回答,只說:“我從師兄那兒還聽說一件事,叔父是派了心腹來送信,那個人呢?我怎麼沒見到過?”
花無琅道:“送完信就走了。”
“他是不是送來了一隻箱子?箱子呢?”
花無琅沉默地看著他,許久後往後靠進椅子裡,放鬆了下來,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道:“我這幾個兒子,沒一個笨的。尤其是你,自小就機靈,腦子轉得快,這一點最像你娘。”
花錦雙聽他這麼說,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麼時候暗了,天邊翻滾著烏雲,隱隱有雷聲響起。
花無琅坐在椅子裡,探究地看著花錦雙,道:“你都知道了?”
第51章 真相
程千述找去了康家,魏小五被關在柴房裡,見了他就“嘖嘖”地發出逗狗似的聲音。
程千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地撬開窗戶翻進來,道:“怎麼樣?”
魏小五道:“詐出來了,康寧傑承認他同鍾應和花無琅有聯絡。我手裡有那鶻國人的證據,寇家的事我也半真半假地說了,他以為寇家完蛋了,直接就告訴我了。”
程千述表情凝重地聽著。
魏小五道:“康寧傑和花無琅不完全是一夥的,康寧傑還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思。他私底下和鍾應有交易,如果他代替了花家成了新的武林盟主,康家崛起,他會在暗地裡全力輔佐鍾應。”
此事簡單說起來,是鍾應這個大太監在朝廷裡因十分得皇帝信賴,慢慢野心變大,不在安於當一個掌事太監,他想要的很多,其中最想要的就是權利。
權利是可以拿錢去換的,鍾應需要很多錢,一開始是偷摸做一些小生意,慢慢地就和宮裡一些妃子勾搭在一起,利用那些女人們的家中資源逐漸將生意做大。
可無論如何,他的身份總是令別人很容易忽略他,在分贓時,他常是出力最多卻被剝削最多的人;鍾應心有不滿,生出不甘和怨恨來,後來陰差陽錯同正準備去京城做生意的花家勾搭上了。
起初,他幫花家鋪路,這其中牽扯了許多朝廷大官,一群人一起做生意,事情瞞得非常嚴實;因為鍾應是居中聯絡的人,他同花家的接觸最多,慢慢花無琅便看出了此人的野心,於是他主動丟擲了橄欖枝,讓鍾應嚐到了甜頭,花家的生意逐漸傾斜,鍾應拿大頭,其他人則慢慢被擠出了這個小圈子,再之後,便是隻有被鍾應點頭允許的人,才能進入這個獲利的圈子裡來,鍾應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不再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但也因為圈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