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說就是。”
程千述點點頭,道:“那歡柳閣,還是有必要去查查的。”
花錦夜和花無琅面面相覷,花伯道:“程少爺的意思是?”
“三弟既說不認識他,那三弟去歡柳閣到底是去做什麼?見了誰?也許同他接觸的那個人能起到關鍵作用;還有……三弟既不認識那魏小五,他是如何知道三弟身上胎記位置的?此事或許也同三弟去見的人有關。”
花錦夜反應過來:“是我關心則亂,竟是沒想到這個!”
花錦夜立刻起身要親自去一趟歡柳閣,程千述忙起身攔了一下:“大哥的模樣慶州無人不識,若那歡柳閣裡有人被買通了,你去反而查不出什麼,還會打草驚蛇。不如讓我去。”
花錦夜點頭,欣慰地看著他:“好,你三弟知道也會感激你的。”
程千述想起花錦雙那桀驁模樣,一雙桃花眼迎著光笑得十分張揚,心裡竟有些複雜的滋味,不知該喜該憂。
他抱拳一禮,也不多說,立刻朝外去了。
當天夜裡,官府衙門的地牢中,花錦雙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堆乾草上,手指尖玩著一根乾草輕輕哼著小曲,隔壁的牢籠裡傳來魏小五的冷笑。
“三少爺倒是好興致,卻不知等判決下來,你還能不能哼得出聲音。”魏小五說著又笑起來,“別到時候被嚇得尿了褲子,只知道哭著叫爹了吧?”
花錦雙撐著下巴,悠哉道:“你一個殺人兇手都能這麼坦然自若,我清清白白,怕什麼?”
被說是殺人兇手,魏小五倒是沒有反駁,只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花錦雙好奇道:“哎,你真是康寧新的陪床啊?”
魏小五懶得搭理他,並不吭聲。
花錦雙又道:“你跟他關係不好?吵架了?還是他在床上禽獸不如,折磨你了?”
魏小五咬牙:“你閉嘴!”
花錦雙十分嘴欠,嘖嘖道:“你說你,你們吵架拉我墊背,康寧新若是地下有靈,非把棺材板撞爛了不可。你既同他有仇,你殺就殺了,敢做不敢認算什麼啊?讓我猜猜,是不是康家想把這爛攤子扔給我,讓你配合?如此一來,你也能從主犯變成不知情的無辜從犯,或許能落個從輕發落?”
魏小五依然不吭聲。
花錦雙笑呵呵道:“康家嫡長子死了,康家竟不追究你的責任,還想著要把這爛事丟我頭上,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讓花府失去今年武林大會的比試資格。這種狠毒的主意……怕是隻有康寧新那便宜弟弟想得出來吧?”
這地牢裡空落落的,只關了他二人,看守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花錦雙將臉貼在欄杆上,斜眼睨著隔壁,道:“你傻嗎?若我出了事,你還能活著嗎?人到底是死在你手上的,康家會放過你嗎?若我是你,我便同花家合作,反過來將康家一軍,到時候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你閉嘴!”魏小五砰地一下撞在鐵欄上,雙手拽著欄杆道,“他康家不是好東西,你花家又是什麼好東西了?!尤其是你,還有你大哥!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花錦雙眯眼:“我警告你,說我不可以,說我大哥更不行。”
他一手捏在鐵欄上,輕而易舉將那鐵欄杆給捏出了凹陷的指印,彰顯著這普通的地牢壓根關不住他。
聽到那鐵欄變形的可怕聲音,魏小五喉嚨動了動,因為看不見而愈發驚悚道:“你想幹什麼?!你想越獄?!”
花錦雙冷笑道:“你說我把你弄死在這兒,有誰會知道?明日一早,嚴大人提審,我還好好地在這裡坐著呢,你卻死了,豈不是能立刻洗清我的冤屈?”
魏小五眼睛一下睜大了,萬沒料到還能這樣:“你、你敢!大人會知道的!”
“他怎麼知道?有證據嗎?”花錦雙道,“我只要再打傷一個看守,偽裝出有另一人存在的假象不就行了?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好嗎?你們栽贓我能偽造證據,我要弄死你更如捏死螞蟻一般簡單。”
花錦雙嘖嘖兩聲:“我爹和我大哥願意做好人,我可沒他們那麼剛正不阿,對付你們這種小人,何苦非得以君子之道?我多得是先弄死你再洗清我自己冤屈的辦法……”
話音沒落,隔壁的人“唔”地一聲,突然沒了聲息。
花錦雙:“???”我還沒動手呢!
月色被烏雲籠罩,地牢裡只有陰暗的火把照著不遠不近的光,顯得有些晦暗。
一人無聲無息地靠近,蹲下-身來,花錦雙先是疑惑地眯起眼,隨即睜大了眼睛。
他同魏小五說話時吊兒郎當的語氣一收,幾乎是柔情蜜意地喊道:“程哥哥!”
程千述:“……”
程千述打暈了守衛,進來時便聽到了花錦雙能氣活死人的“洗清冤屈大論”,這若是讓花無琅和花錦夜聽到,估計當即便要家法伺候了。
程千述嘆了口氣,還沒說話,花錦雙便興高采烈道:“你把那小子弄死了嗎?來得正好!你趕緊撤,剩下的我來辦!”
程千述:“……”
程千述意識到自己一時不察竟被對方拉進了“洗清冤屈計劃”裡,忙解釋道:“他只是暈過去了。”
花錦雙:“……”
程千述假裝自己沒看見花錦雙失望的表情,咳了一聲道:“我白日去了歡柳閣……”
“你去那裡做什麼?”花錦雙立刻站了起來,一副質問的模樣。
“自然是調查你和魏小五的事,”程千述擺手道,“我不好龍陽,你別誤會。”
花錦雙:“……”嘖。
第10章 歡柳閣
程千述白日去了歡柳閣也算是大開眼界,邊關小鎮上這等歡場其實格外多,畢竟守軍在外幾年才輪崗一次,熱血男兒總得找地方釋放壓抑的情-欲,這也算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只是程家家規森嚴,父母感情和睦,自然不會對這等地方有什麼興趣,程千述更是從未踏入過這等場所,如今倒是頭一回。
他換了身粗布衣衫,喬裝成獵戶,進了歡柳閣便被前呼後擁住——他的模樣英俊,雖還有些青澀,卻已顯出了幾分成人後的冷厲雛形。
這些歡場老手哪個看不出來他並非尋常獵戶?立刻便起了心思,各個都想投懷送抱,撿個便宜。
這歡柳閣並非純粹的男-妓-館,男女都有,只是相公們也同女人一樣:粉色羅裙、紗衣薄衫、長髮齊腰、金簪玉鐲,看著比女人還要美豔許多。
這些精緻美麗的男人們身上透著胭脂的香味,卻很是令程千述不舒服,他暗想:同是男人,三弟身上的薰香卻格外好聞,簡直是天上地下,不可相提並論。
他又暗暗打量這些人,不動聲色避開上前拉他的手,心說:三弟便是喜歡這樣的?
這些相公見他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