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纖對望了一眼，然後又都低下了頭。經過這一次的波折，我們忽然又都變得靦腆起來，就如我們初見一樣。我也忽然想起了納蘭德性的一句詩：人生若只如初見。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沉默。

“纖。”我小聲叫道。

“什麼事啊。”纖小聲答道。

“我們，我們……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我竟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了。

“我們，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可現在要調整佈署了。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

“纖，我、我很……”我是想說很擔心你們，可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

“冰，不要為我們擔心了。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傻啊。”我知道纖是說我為什麼要留下來。

“纖，我是捨不得你們。我不忍心看到你們那麼無助。”

“我知道。可你在這裡，你家裡怎麼辦？”纖關心地問我。

我苦澀地笑笑說：“在外面，我雖然有自己的事業在做，可我本來就一個人，來去都自由自在，無所牽掛。現在這裡也就象我的家一樣，這裡還有你，我放不下你。”

“冰……”說到這裡纖抓住我的手說不下去了，眼睛又開始發紅了。

“纖，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怕。”

“嗯。”纖點點頭，“好了，我還有事要去佈置，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說吧。”

我點點頭。纖深情地望了我一眼然後朝村東走去。

“唉。”望著纖的背影我只有嘆口氣。

我呆呆地看著谷裡，除了來來往往的人的臉上籠罩著沉悶的氣息外，山谷裡的陽光一樣穿過樹葉在你的身上跳舞，鳥兒一樣在嘰嘰喳喳地為你唱歌，山溪一樣在嘩嘩地為你伴奏，花兒一樣地在向你微笑，你不會感覺有一絲死神的影子。但分明，死神已站在了門口，它已磨利了爪牙，拿著鋒利的尖刀，正虎視著我們這些微弱的生命。我無能為力，我阻擋不了它，我唯一能做的只能讓它的腳步慢點，再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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